齐嬷嬷闻言便道:“大夫人您别着急,谁叫人家如今是侯爷呢?站稳了脚跟不把您这个嫡母放在眼里他也不怕人说闲话!他今日不来,明日还能不来请安?明日不来后日还能不来?就不信他从此再也不跟大夫人您碰面了!”
齐嬷嬷也十分恼火,觉得侯爷明目张胆给嫡母没脸,分明就是忤逆!又忍不住暗暗替大夫人伤心难过:如果大公子、二公子哪怕只有一人还活着,又岂会有他什么事?大夫人又何须受他这份气?
“你说得对!”大夫人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他明儿来还是不来!”
大夫人攥了攥手中的锦帕,暗下决心:照这样看来,这门亲事绝对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则,他就更不会听自己的话了!只有阿秀名正言顺的成了他的妻子,才能做许多现在做不了的事情,至少,不会让他两口子一手遮天!
谁知,次日年东南压根就没上正院来请安,早早的就出了府,说是有急事,春霞倒是若无其事的来了,还转达了他表示歉意的话谪。
大夫人闻言瞅着春霞只是冷笑,半响不说一句话。
春霞已经打定了主意豁出去了,哪里还管她的脸色和眼神,反正那眼神就算再锐利也不是真正的刀子,又不能在自己身上划出窟窿幻。
如今这样撕开了脸皮,比从前时时刻刻都得提防着她的笑脸背后的阴险,反倒省事儿多了。
她本来以为大夫人会把气撒在她的身上将她教训或者冷嘲热讽一番,谁知竟然什么都没有,她只是冷冰冰的盯了她半响,便让她离去了。
“姨妈,”方水秀从屏风后出来,忿忿道:“姨妈您这么便宜便放过她了吗?”
“不然怎样?”大夫人心里正有气,冷笑道:“骂她一顿还是找个茬打她一顿?骂她,她那种人脸皮厚根本不会放在心上;打她,难道还能把她打死了?既然打不死,何必动这个手!”
方水秀动了动唇,一时无言。片刻方道:“那就这么算了吗?”
大夫人冷笑一声,淡淡说道:“也罢!既然侯爷不愿意见我这个嫡母,那就让老太君同他说吧!若他敢连老太君都忤逆,我就服了他!”
方水秀闻言大喜,忙笑道:“还是姨妈您有主意!”如果这门亲事经由老太君定下来,那不但更有面子,而且她的底气也更足、更不肯能会有变数了!
大夫人瞧了她一眼,便命她回去,自己换了衣裳便去老太君那里。
陪着老太君说了几句闲话,逗得她老人家开了心,大夫人便不动声色的将话题转移到年东南和春霞身上,又说年东南在京城中没有个有力的岳家有多不容易、多艰难;又说春霞出身摆在那里,京城中哪家夫人不是出自名门,少不得有那眼界高的,这对她将来的应酬交际也很有问题,根本不可能代替年府出面等等。
诉了半响的苦,见老太君一脸严肃沉思着,又缓缓点头,不由心中暗喜,便又说自己这个嫡母为了此事如何忧心,将话题转到了替他娶平妻上头来了。
她正要将方水秀拿出来说的时候,听她说了半响的老太君终于出声了,她微微一笑点头说道:“大媳妇你说的这事儿真是说到我心坎上了!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这事儿我已经在心里头琢磨许久了!”
“老太君英明!可不正是这样!”大夫人顿时大喜,眼睛都亮了起来。
老太君便笑道:“这件事我心里已经有了主张,只是东南如今才刚回来没有多久,要学的事情还多着呢!至于年府对外的应酬交往,不是还有你打点着吗?这事儿倒也不急在这一时!难得你有心,提了这事儿,可见你是真正把东南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这件事我已经有主张了,过些时候再提就是!”
大夫人顿时愣住了,心中不由暗暗叫苦。若非老太君笑得慈眉善目,说的在情在理,她都以为是老太君故意在敷衍自己了!
她已经有了安排?那她的侄女方水秀怎么办?方家怎么办?
大夫人心中只叫苦窘迫了片刻,脸色微变,就有些不自在了起来,忍不住暗暗咬牙,怨上了老太君。
方水秀早就住进了年家,虽然年家上下包括她自己在内都没有明面上说什么,但是有的事情大家心领神会就可以了,不需要什么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