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大青山上的马贼都已躲藏起来,因此耶律风一行无人阻拦,在半山腰上的时候,李承训便与他们相遇在一起。
不过,令李承训感到奇怪的是,耶律风仅带了十个人来,其中还有四个人抬着一顶软轿。
“耶律兄,您这是?”他迷惑不解地道。
“杨兄,我这是先礼后兵,怎么,不让上山?”耶律风笑容可掬,根本看不出要杀个你死我活的神情。
“耶律兄哪里话?求之不得,快请。”李承训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知道耶律风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不过对方提出“先礼后兵”,这倒正合他意,他现在需要的正是时间。
李承训当先引路,但耶律风却并未跟随,而是快走几步,与他并肩而行。这很明显,耶律风不愿以客人自居,这也表明他的意思:大青山仍是无主之地,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一路上到山顶,来到得聚义厅中,耶律风不禁开口问道,“杨兄,你这是唱得空城计?”他摆明今日夺山,而这一路上,对方竟然不设一兵一卒,难道他放弃了?
“耶律兄气势逼人,非要以大压小,抢我山寨,无可奈何之下,我只有带着兄弟们远走避祸。”李承训愁眉苦脸地道。
耶律风这两日也在研究李承训近日来的作为,知道其颇有智谋且不是轻言放弃的人,因此他虽然做好了强攻的准备,但更想通过游说而兵不血刃的夺得山寨,却不了李承训来了这么一出,他现在还真拿不住其说的是真是假。
“杨兄此言差矣,乌满天身死,大青山无主,天下人共争之,何来我耶律家抢夺你杨家基业的道理。”耶律风当然不容李承训宣扬他耶律家仗势欺人,不过平心而论,自己却也有欺人之嫌。
“咱们不说这些,”李承训生怕与他争论下去再言语不和,闹得不欢而散,甚至大打出手,那便有违他拖延时间的初衷了。
他指着那顶软轿问道:“耶律兄,你这又是为何?”草原大漠,男女皆擅骑马,少有人坐轿,的确奇怪。
“你出来吧!”耶律风扬声说道,语气不善,显然对轿中之人并不友好。
李承训原本认为轿子中应该出来一个女人,或许是与自己有关系的女人,可事实却是里面出来的是个老头。
“王八皮?”他惊呼出声,实未料到出来的竟是此人,不由得转头看向耶律风。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是打算让这个家伙来劝说大青山的兄弟投诚的。”耶律风尴尬地笑笑,“看来是多此一举了,难道杨兄知道我带这个家伙来?而事先遣散了兄弟们?”
李承训心里好生痛快,昨日至今,他始终被耶律风压制,如今红娘的计策遣走了众位兄弟,竟使得耶律风的诡计落空,怎能让他不觉得高兴?
“耶律兄说的哪里话?我可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纯属巧合,”他也没打算掩饰自己的笑意,反正二人针锋相对,也没有转寰的余地,“只是,恕杨某多嘴,耶律兄若与这人为伍,怕是有损威名吧。”
耶律风知道王八皮的恶事,只不过是要利用他反间大青山的马贼,不想计策落空,还遭到李承训的奚落,不由得摇头苦笑,“我怎会与他为伍?”
原来,这王八皮从万马堡出来后,果然逃到了大青山,极力渲染怂恿乌满天去报仇。可这乌满天却也被李承训斩杀,这王八皮吓的心胆俱碎,也顿时萎靡下来。
二当家鹊巢鸠占,开始排除异己,这王八皮又动用了藏在大青山老巢的银子,才使得他的地位得保,依旧是“受人尊敬”的王老太爷。
可没想到的是这李承训居然杀来大青山,斩杀了二当家的,王八皮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与李承训,甚至王苑都不是一路人,便也没有动那贿赂二人的心思,就在王苑遣散不愿归顺的兄弟之时,他悄悄地逃走了。
耶律风封锁了大青山的进出要道,出走的王八皮下山自然便撞到了他的手上。
他知道这家伙是个无恶不作,却也没打算与他为伍,不过却是想利用他游说大青山马贼,毕竟干戈一起,总有死伤,能兵不血刃,那是最好。
“把这家伙给我轰下山去,别脏了咱耶律家的手脚!”耶律风看也不看王八皮,向手下命令道。
王八皮见到李承训,便如霜打的茄子,此刻听见让他走,如逢大赦,连忙转身就走,别看他年纪大了,拄着根拐杖,这小步挪得好似小跑一般。
李承训曾经对王八皮说过,再见他的时候,会取他狗命,可是既然耶律风放他走了,他便不好再说什么,只得任由他去了。
耶律风的随行武士退出后,偌大个聚义厅中,便只剩下李承训和耶律风,两个人同样面带微笑,但是这笑的意义却是不同,心境也是不同。
“杨兄,说实话,我不相信你会把大青山拱手想让。”耶律风开门见山。
“没办法,我们抗衡不了耶律家,走是明智的选择,不过……”李承训似乎小小的纠结了一下,“不过,我确信红刀头也会对大青山感兴趣,耶律兄还是早做防范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