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无忧见李承训沉默不语,一抖缰绳,驱马蹿出,直奔十里长亭而去。
李承训心知这丫头是太心疼自己,宁远与他同生共死,共赴危难,也要在自己身边帮衬着,不由得心头一暖。
“你们回去吧!”他对两名家丁吩咐过后,双腿一夹马腹,口中一声大喝,也驱马狂奔,追着无忧而去。
身两名家丁听闻不让自己跟随,也不好当面争辩,便相互打了个眼色,还是决定驱马相随,毕竟他们此时回去,无法向驸马府侍卫总管陈浩老爷子交差。
李承训勒马跑出几十踏步,感觉身后马蹄声声,扭头回望,见那两人远远坠在自己身后,不由得心头火起,立马回身吼道:“你们要逆主吗?”
二人吓得一个寒颤,却是不敢再驱马上前,只能眼睁睁看着李承训拨转马头,扬长而去,他们一合计,这回去复命定然不成,还不如再暗中跟上一段,想罢,便又是策马循着李承训消失的方向奔去。
十里长亭转瞬及至,李承训和无忧几乎同时下马,抢步到亭中。
“哥哥,没人啊!”无忧边说边向四外高山林木中观望。
李承训在秦岭大山中炼就的辩物寻踪的本事无人能及,他很快便发现这四角亭中,其中一角有个飞鹰标记,于是紧步过去,蹲下身来,见这柱子旁边有一方石块,那下面压着一张信札。
他二话不说,拨开石块,拿起信札展开来看,见上面仍是一行字:“一刻钟内到达土地庙!”
李承训倒是知道这土地庙,它就在长亭旁边的这座无名小山上,是百姓自发的供奉土地公的小庙,其实说是庙也不准确,它就是山岩底下,村民用木头勒出个龛笼,把个用抟土造的土地公公坐在里面,外面再摆上了香炉,而“土地公公庙”几个大字便书写在石梁上。
虽说这土地“庙”小,却是保护这方土地,颇具灵验,因此总有人会去烧上两柱香。
无忧看过字条后,两人对视一眼,彼此心照,同时弃马,展开百兽拳的“猿攀”向那小山上攀去。
二人的身影刚刚消失在小山尽头,有两道黑影便顺着他们攀爬的山路,疾奔而上,少顷,同样消失在山尖之上。
又过了半柱香的功夫,那两个偷偷缀着李承训和无忧的家丁才拍马赶至,见十里长亭肃穆在春风中,附近哪有半点人影?不由得一阵沮丧,在左右探看无果后,这才垂头丧气地回转驸马府去了。
赶到土地庙,李承训和无忧都心情紧张,他们知道贼人在一步步引他们去一个人烟稀少的绝地,这来回的换地方,无非是为了防止有人跟踪。
果然,在土地庙的侧旁大石上,又压有一张字条,李承训疾步过去,拿在手里,见上面同样只有一行字:“去终南山!”
“终南山那么大?这说的又不清楚,怎么办?”无忧见状,皱眉问道。
“船到桥头自然直!”李承训相信只要到了终南山地界,自会收到新的指示。
他抬头看向远处群山,虽说从这里看终南山不远,但走大路绕过去怕是要走**十里路,若不走大路而顺着这小山的后身走,也就二三十里山路,目光及处,小路上正有一个樵夫唱着山歌,背着柴禾向这边走来。
对于在秦岭大山长大他们来说,走山间小路,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就好似猛虎游山,猴子上树一般简单。
两人对望一眼,非常默契的齐向山后小路奔去,事态紧急,他们也顾不得那樵夫的惊诧,施展开百兽拳法,瞬间隐没在山间小路中。
就在他们背影消失瞬间,依然有两道黑影随后而出,并且其中一人在山岩旁做了记号,看其身法,绝非是武功好手。
那樵夫与李承训和无忧错肩而过,并不以二人奇特的身法为异,自顾唱着山歌:
太阳升黑夜尽老樵每天起得早,
慢慢跑跨小桥不觉路儿千里遥,
老樵夫身体好每天总是嘻嘻笑,
粗茶饭唱小调乐天知命求温饱。
那樵夫一身灰衣遮住身骨,头带着斗笠,遮住面容,在与跟踪李承训的两名黑衣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出手了,动作迅猛刁钻。
白云蓝天窃比我于老彭,
青山翠谷乐乎我一老樵,
砍砍柴唱唱歌生活逍遥又自在,
烦恼抛心平静群山闻我老樵笑,
群山闻我老樵笑。
樵夫并未停步,且越走越远,歌声也渐渐飘渺。
来路的山石旁,倒着两个健硕的黑衣人,他们是两肋被利器穿透,直接斩断了五脏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