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狼狈的惨叫,这歹徒摔了个四脚朝天不说,满锅瓢的热烫直把他烫得箭一般弹跳蹦起,哇哇大叫:“我的脸,我的脸,我的脸啊!烫死了,烫死了!烫死了!”
那歹徒鬼哭狼嚎地一个猛子跳进了一口大水缸。
“发生什么事了?”坛主大人抬眸道。
“大人,刚才……刚才瓢子脚底怕是滑倒了,给热汤烫了脸。”有人禀报道。
这瓢子估摸就是刚才熬汤的这名歹徒了。
“不必管他,给我盛汤来。”坛主大人无动于衷,继续欣赏他的‘歌舞’。
便另外有人过来给云卿盛汤,云卿拢起袖子,微微笑了笑:“多谢了。”
一抹狐般狡猾精明的冷笑,从她眼睫底下一掠而过。
天色渐明,酒也喝醉了,汤也喝足了,肉也吃饱了,已经弹跳到麻木的姑娘们总算得到停止的命令,所有人都如释重负了一般。云卿也已经完成她伺候的任务,退到了一旁。
没想到,这位坛主大人却指了指她们所有人,君临天下一般,冷酷地道:“你们当中,谁自愿加入我红莲教,当我的女人的,今后衣食无忧,富贵荣华享之不尽!”
他嗤地冷笑了声,似乎带着三分醉意,“我知道,你们都是富家出身,不在乎这些。想必你们更在乎自己这一条小命。考虑好了的,就到我身边来!”
所有人的脸色都白了白。
眼看黎明将至,寒王府又或是朝廷的兵马却迟迟未见来救人。
这让她们都感到很绝望。朝廷会不会忌惮红莲教,根本不会来救人了呢?
又或许朝廷的兵马找不到他们的匿身之处,等朝廷和寒王爷找来,她们恐怕都粉身碎骨了!
黎明本该是希望,现在,却成了绝望。
“你们,你们都给我回来!”见人群中,居然真的有女子挪动脚步,上官明珠气极了。这群女的,不知自重,不知羞耻,不知尊严为何物吗?
“连大厥那般奔放的民族,他们的女子也尚且懂得人要有尊严的活着,你们这么做,等于丢了我璃水国人的脸,丢了千离哥哥的脸,都给我回来!”
“尊严是什么,能当饭吃,能救我们的命吗?”
“就是,尊严是什么我们是不懂,我只知道,我不想死……”
有两位官家小姐跟上官明珠唱起反调,受不住死亡的要挟,带着奴仆,一个个投向了歹徒。这里,冯荫湘和另外一位小姐的丫鬟,也有两个怕死的,到底也跑了过来。
“你呢,难道你不肯加入我红莲教,做我的女人?”
坛主犀冷的目光看着云卿。
云卿微微道:“不是不愿,只是这太容易得到的女人,多少有些无趣。大人不如再多给云卿一点时间,让云卿发现这里的好处,再让云卿死心塌地跟着大人,这样岂不是更有趣得多吗?”
坛主大人居然愣了一愣,随即大笑两声:“好,太容易到手的女人,的确无趣。我就等着看你如何能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你也等着吧!你必然会对我死心塌地!”
这话一出,把刚才投入红莲教的那两位小姐给怄得吐血。
她们投身匪贼的,居然比她这个还没投进来的人要低贱一截?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呀!
山洞外,天色微亮,寒冰般的雾霭迷迷蒙蒙,一股股随风吹进山洞。
牢房里,剩下的人又被关了进来。
“你叫什么名字?”云卿问那另外一名女子。
“我?我叫顾夕儿。”
“顾夕儿。道台大人的千金。你为何不投身红莲教?”
顾夕儿轻轻哭泣:“我只是觉得,这些人残忍冷血,他们不会让我们好过。也许,也许寒王会派人来救我们……。只是我那丫鬟却是个怕死的,离我而去了。”顾夕儿抱膝坐在草垛上,她困惑的看着云卿,眼神微微疏离,“你呢,你不是甘愿伺候那位大人吗,何必又假惺惺故作姿态。我看你早晚都要投身他们吧!”
云卿听见冯荫湘和上官明珠同时鄙夷不屑地轻轻哼了一声,她也不在意,只冷声说:“这世上时刻等待着被人拯救的人,她们的命往往只能随波逐流。”
“你,你说什么?”
“等寒王,等朝廷救兵,就等于坐以待毙。我们——得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