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你想要伺候大人?”
云卿的话才刚刚出口,旁边那位名叫大山的壮汉就哈哈大笑起来:“你一个瞎子,瞎折腾什么!老子看,你不如直接把衣都解了,还算有些个用处!”
“可恶。翎风狠狠瞪了眼大壮汉大山,对他粗鲁的态度,出言的羞辱感到十分的恼火。竟比这些人羞辱她自个还要让翎风火大。
“大山,话也不能这么说。”方才割断上官明珠一缕头发的男子抱胸说道,“行宫校场那件事,整个璃水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可别小看了这太医令府的二小姐,她能斗败当今叡王,想必就有她过人之处,我倒是想见识见识,她有什么本事能为自己保命。”
“你说得对。”
云卿空洞的眼睛循声望去,在这些红莲教徒面前始终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害怕。
“坛主大人明鉴,云卿正是因为天生残疾,凡事比寻常人都得更努力十倍,也就更懂得性命的重要。云卿什么样的嘲讽没经受过?对我来说,苟且偷生的活着也是活,只要能让我活,怎么我都愿意。”
椅子上,黑衣面具的男子缓缓勾起一丝邪魅的弧度:“听起来,你很是识时务?”
“你!”上官明珠和冯荫湘都有些意外,冯荫湘不屑地唾骂了声:“洛云卿,你别傻了!这些红莲教徒根本没有人性,你现在讨好他们,这些禽兽也未必会留你性命!”
上官明珠鼻端轻轻一哼:“枉我觉得你和一般人不同,想不到,哼……我真是看错了眼!”
只有翎风想反驳几句,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因为不是每个人都像她一样了解云卿,信任云卿。
“你们都没有看错,你们只是……还不够了解我罢了。”
云卿只淡淡回了这么一句话。她慢慢地一步一步朝椅子上的黑衣面具男子走过去,当靠近椅案时,她无法看见脚下,险险被案角碰倒,男子伸手出来一个拉扯便是将她带入身前。
云卿低低的呼喊了声,就撞在男子膝下,伏在他的腿儿上。
男子稍显粗鲁地抬起她的脸,冷酷地笑了声:“你果然和一般人不同,她们都在发抖,可是你却敢直视于我,现在我有点相信校场你胜了叡王凤清奕之事,是真的了。”
云卿略做柔婉状:“我不是不怕,只是我看不见,习惯了黑暗,反倒少了几分畏惧。我这个么一个瞎子,看和不看根本没什么分别。”
“是吗?”这位坛主大人却不怎么苟同。
她在他面前表现得如此从容冷静,绝不是寻常人能够做得到的事情。
也许和她眼盲有关系,但只是其中之一个原因。
“给我倒酒!”他收回了手,仍旧慵懒地靠回软椅中,又抬了抬手,“开始吧。”
那些女子们便开始弹奏琴曲,拨弄琵琶,缳缳而舞,凄凄歌唱……只是这临近五更天的寒冬夜晚,又是这山林雾霭之中,她们一个个早就冻僵、冻麻、冻木了呀,所有人哆哆嗦嗦,弹奏的指法僵硬无比,一时这个走了音,一时那个跑了调,那些个缳缳而舞的女子更是手脚不灵,好好的舞姿因为她们的缩手缩脚而变得十分滑稽,毫无美感不说,反倒难看至极,再配上她们不整的衣衫,零乱的发髻,活脱脱像一群僵尸在游魂。
“噗——!”
周围好些个歹徒险些忍不住喷出嘴里的食物来。
实际上,中间燃烧着几簇熊熊燃烧的篝火,也并没那么冷,她们……多少都是吓的。
上官明珠几个被圈在中央,惶恐警惕地瞪着这幕诡异难堪的情形。
只有云卿一人从容自若的,不疾不徐的为他们的坛主大人斟酒端汤。她凭借嗅觉和听觉,动作虽缓慢,却几乎没出什么差错。
“大人,汤没了,让云卿亲自给您再盛一碗来。”
“去吧!”坛主在她下颌上抓了一把,言语中充满了冷酷和深沉。
云卿便微微一笑,捧了玉碗,摸索着穿过人群循着肉糜的香味来到那口大锅子跟前。
身后的歌舞曲乐经过一番热身,稍微有点正常了些,那位坛主大人倒也荤素不忌,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些姑娘们弹得有多难听,跳得有多‘消魂’,仿佛还很享受一般。
见他们的大人这么享受,其余的红莲教徒自然也不好扫兴,跟着大笑,跟着吆喝,跟着喝酒,跟着吃肉。
负责熬肉糜汤的歹徒已经十分困顿,打着呵欠,看着云卿的目光十分不善,带着戏弄的意味:“看你这么能耐,还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个瞎子。”
云卿嘴角冷冷勾了勾,这人根本没怀疑她是个瞎子,不过是转移她的注意力,因为他正把一大锅瓢滚烫的肉汤有意地倾倒在她的手背上。
想整她?
云卿佯装根本没发现,只指间七魄银针飞射而出,悄无声息刺中对方脚部穴位,对方丝毫察觉不了,却可瞬间麻痹对方神经,导致动作迟钝。
果不其然,歹徒眼睛一瞪,脚下似打滑一般,一个趔趄往后栽去,手里递过来的锅勺自然而然调转了方向,朝他自个兜头盖脸地泼洒过来,“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