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把政事权丢到一边,自己在宫中和波斯女人寻欢作乐,南汉的对外贸易比较发达,所以来广州的有许多胡人,刘当然想尝点新鲜的。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叫樊胡子的女巫,胡吹自己是玉皇大帝降临真身。
刘是个饭桶,居然相信了,在宫中设下大帐,让樊胡子穿着道服坐在上面指点江山,称刘为“太子皇帝”,刘则跪在地上听玉帝旨意。龚澄枢和樊胡子是一伙的,自然狂拍马屁,樊胡子便对刘说:“龚公是玉皇大帝派来辅佐太子皇帝的,不能对他们不敬,否则老天也不会饶你。”刘傻子一个,说什么就是什么。
大宝二年(公元959年)十一月,宰相钟允章看不下去,屡劝刘不要这样胡闹下去,杀掉这些惹事太监,重振国势。刘已经玩上瘾了,不听。龚澄枢等人怀恨在心,趁着钟允章准备皇帝祭祀大典的时候,让太监许彦真诬告钟允章谋反。刘刚开始还不相信。
龚澄枢和内监李托都说钟允章谋反人证物证俱在,不诛何待。刘根本没有主见,龚先生说他反,那他肯定要反,将钟允章斩于狱中,并夷三族。钟允章是南汉的老臣,忠贞不二,钟允章被杀,其他人更不敢来管这些乌糟事,都做了哑巴。
搬倒了钟允章,龚澄枢成了实际上的南汉皇帝,刘不过是个花瓶。对刘来说,玩女人的兴趣远大于上朝的兴趣,由龚澄枢他们为自己代劳吧。唐太宗说过:“用君子则君子皆至,用小人,则小人竞进。”南汉朝中宦官用事,自然上来的多是些贪鄙小人,有些人干脆去了势,进宫当太监,跟着龚老大享福去了。南汉总人口不过百万,而混迹于宫中的太监居然达到了两万人,比例高达2%,太耸人听闻了。
太监陈延寿为了讨好刘,劝刘学习中宗(刘晟),诛灭兄弟,以防他们造反。刘一听大喜:“公真国士无双,好办法!”这次倒霉是桂王刘璇兴,接下来还有三个倒霉鬼:庆兴荆王,保兴祥王,崇兴梅王欠收拾,不过刘现在暂时没动他们,反正他们也跑不了。
权力场上从不讲什么手足亲情,谁能保证刘璇兴他们几个当皇帝,不会对刘下手?对于失败者,他们也想成功,只是既然把身家性命押在了轮盘上,总是要分出胜负的,他们只能认命。
刘当皇帝不到两年,中原就又换了个姓,赵匡胤兵变上台,而且一上来就摆出了要统一的架式。招讨使邵廷对此看的很清楚,劝刘:“天下崩乱百余年,所以我朝先祖才能在岭南称雄。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赵匡胤素有雄略,统一是迟早的事情。如果陛下不想振兴祖业,与赵宋对抗,那么就应该学习李,向宋朝称臣。”刘觉得邵廷没大没小,这是在跟皇帝说话?管他什么赵匡胤,离他八丈远呢。
刘从来就没关心过什么天下大势,那不是他应该过问的,趁年轻赶紧玩,不然老了就玩不动了。刘听说内侍监李托有两个养女长的倾国倾城,大女儿做贵妃,小女儿做美人,刘和她们日夜“探讨人生”,李托因女得势,升为内太师,和龚澄枢平起平坐。
国内鸡飞狗跳,国外天翻地覆,南汉大宝八年(公元965年),宋朝出兵湖南,灭掉周保权,周保全被赵匡胤请到汴梁喝茶去了。随后宋军丁德裕部南下攻克彬州(今湖南彬州),刺史陆光图战死,彬州距广州不过二百余里,宋军晨发至夕可抵广州。刘生在广州、长在广州,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也会到汴梁喝茶,他不想去,也知道害怕了。
觉得邵廷说的也有道理,就让邵廷主持军务,严防宋军。龚澄枢等太监们哪能让邵廷得势,他们才不在乎皇帝姓什么,他们只在乎自己的利益,反正自己刑余幸生,做狗的人,跟谁不一样啃骨头?这些人便密使心腹上书刘,说邵廷捞到军权准备谋反自立。刘没有大脑,龚爹爹说太阳是黑的,那就是黑的。
刘派人赐死邵廷,邵廷手下都知道主帅是被冤杀的,可谁也救不了,只能暗骂刘混蛋,军心自是解体。在这一点上,刘和李煜倒有些相象,李煜杀了林仁肇,刘杀了邵廷,自毁长城,不亡何待。
邵廷一死,南汉能数得上的名将也就是驻守桂州(今广西桂林)的西北招讨使潘崇彻了,刘对潘崇彻也不放心,密派太监郭崇岳去看看潘崇彻的动静,并嘱咐发现潘崇彻若有不轨,就地格杀。潘崇彻也知道受到了皇帝猜忌,先是大陈甲兵接见郭崇岳,郭崇岳临场下了软蛋,没敢动手,溜回广州。郭崇岳前脚刚到,潘崇彻就跑回广州,反正桂林早晚要丢,何苦把命搭上。刘念他有大功,只是夺去了潘崇彻的兵权,没把他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