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生骤然听到前方传来排山倒海的敌军败了吼声,就知道坏事了!暗道那陈文显也是一个银枪蜡头,中看不中用的废物。
显然,陈文显所领的一万精兵没能拦住那区区的近千唐军,这号角声和吼声肯定就是唐军的集结号,唐军已经打破平海军的包围,现在正在集结,马上就要跑了!
这一刻,张大生急得脸都快绿了,唐军就要跑了!
可是此时此刻他却是有心无力,急也没用,典虎和石大海的百余唐军就一座拦路巨石一样死死地挡在前面,无论怎样冲杀都始终是过不去。
常言道一人拼命,十人难当,百余精锐幽狼特种铁骑士卒死战拼命,又岂是儿戏?双方实力悬殊之下,张大生五千平海军精兵足足猛攻了小半个时辰,付出了数百人的代价,却愣是无法打垮眼前这支兵力尚不及唐军十分之一的小股部队!
张大生在惊愕于唐军的精锐和悍勇的同时,也在暗自揣测,若是这千余唐军士卒都是这样的实力,那这陈文显的战败恐怕是理所应当的了。
而此时,留家的三爷留业平已经带着本部三千余平海军锐卒早已追了上来,但却同样被堵在了这里。
这会儿,留业平已经是连肠子都悔青了,早知这样,还不如当初就反身从山道的山崖上绕过去,不下山道来。
“张大生,你他奶奶的是干什么吃的?五千人打这唐军的百余人,这他娘的小半个时辰了居然还没杀过去?”留业平情急之下,气的暴跳如雷,说话也就没那么客气了,“你是怎么带的兵,怎么打的仗?等你打垮了这一小股唐军士卒,那大部唐军的主将早就带人跑没影了!”
“你能带兵,你能打仗?”张大生这会儿正着急的气头上呢,闻言当即便是怒吼道,“那你他娘的来!?”
“我来就我来,叫你的人给老子闪开!”留业平还以为是张大生故意保存实力,所以没有全力进攻,心想这股唐军就算在厉害也就百八十个人吧,几千大军压上去,还能翻天了不成,所以留业平毫不相让,旋即又回头喝道,“上,给老子上,杀光前面的唐军狗贼,干掉一个老子给他官升三级,赏银三百两!”
张大生闻言白了那留业平一眼,心道还以为这货能有什么绝招呢,还不就和自己一样用威逼利诱这一套吗,不过留业平这一句话,却顿时点醒了张大生。
这帮怂货士卒,软的不吃,给赏钱和军功都不肯拼命,那不如就给他们来硬的,兴许还能成。
当下张大生便是纵身跳到了山道旁一块巨石之上,厉声大喝道:“都他娘的给老子听好了,干掉一个唐军赏银五百两,干掉唐军的那两个主将,赏银一万两!不过!但敢有畏惧不前,擅自后退者,老子杀他全家!”
话音方落,所有听到的平海军士卒先是一喜,旋即便是菊花一紧,顿时咬着牙玩儿命似的往上冲了。
“杀光唐军,张副使说了,干掉一个赏银五百两!杀掉敌将者赏银一万两!”
“一万两!?他娃儿的,这一万两老子拿定了!”
“那个黑脸大汉就是老子的,谁也不许跟老子抢!”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诱人的赏金面前,新扑上来的留家所辖部分的平海军士卒尚还顾不上打探敌军的深浅,便是一个个的都红了眼,一鼓作气的杀了上去,以前所未有的热情向结成圆筒阵的百余黑鸦特种士卒们发起了潮水般绵绵不绝的进攻,杵在唐军阵前的典虎和石大海两人更是成了众矢之的,顷刻之间,便是遭到了数十几个平海军小校的惨烈围攻。
“哈!”石大海大喝一声,左手持一面敌军的小盾撞开两名平海军士卒的长剑,右手横刀趁势毒蛇般砍了出去,一名平海军士卒猝手不及,避无可避,顿时被砍成了两截!
然而,不等石大海收刀,另一名平海军的小校已经收回长剑,疾斩而下,与此同时,四枝寒光闪闪的长矛也是同时刺到,戟刃直指石大海胸腹要害。
生死关头,石大海毅然弃掉碍事的重刀,双手持盾一挡,再双脚重重一跺,整个人便已经腾空横起,瞬息之间,四枝长矛便已经贴着他的背脊划过,锋利的十字横刃一下就划开了他的铠甲战袍,又在他的背上留下了四道深可及骨的血槽,殷红的鲜血霎时喷泉般激溅而起
“呃啊……”吃痛之下,石大海顿时无比凄厉地惨叫起来。
但是,遭此重创之后,石大海目光陡然变的赤红,身体里的兽性也被彻底激发,贴着四枝长矛的矛杆顺势横滚,左手大盾顺势横扫,两名平海军的校尉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已经被大盾锋利的边缘切断了脖子,霎那之间,两颗头颅已经抛飞而起,激血更是喷溅如雨。
“嗦!”又一枝长枪疾刺而至,锋利的戟尖一下就刺穿了石大海的右肋。
“吼!啊啊啊……”石大海越发惨烈地嚎叫起来,右手却猛然反撩,一下就攥住了背后偷袭的长枪,下一刻,只听得“绷”的一声,石大海竟是仗着蛮力,生生折断了长枪,旋即手执半截断枪,顺势反身疾刺,背后偷袭的那平海军虞候顿时便被自己的长枪枪头刺穿了面门。
趁此间隙,又是一柄大刀横扫而至,正中石大海的右脚胫骨,只听“喀”的一声脆响,石大海的右脚胫骨便已生生砸断,石大海再也站立不稳,惨叫着栽倒在地,几乎是在他倒地的同时,另外两把长枪又在他的背上划出了两道血漕。
其惨烈程度,简直可谓不忍直视。
“哈哈哈,受死吧!”一名平海军士卒眼见敌将已是接连身受重创,大好的军功和银两就摆在了自己的眼前,那士卒再也按捺不住心下大激动,重踏前两步,挥剑就照着石大海的脖子砍下。
然而,不等那平海军士卒手中的大剑刺落,不知何时,石大海手中的那截断枪就已经无声无息地刺进他的下腹,那平海军士卒强壮的身躯便猛然顿住,石大海再顺势一搅,锋利的枪尖便将那平海军士卒腹腔里的器官搅了个稀烂,破碎的脏器便纷纷从伤口里汩汩流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