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的操练,并不足以让这些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像那些铁血老兵般能够视死如归。如果不是朱隽抽调了精锐老兵担任底层校将,牢牢控制住阵形,这些新兵早就溃散了,根本不可能在十余万黄巾叛军的疯狂反扑下支撑到现在。
要想让一支军队兑变成真正的精锐,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朱隽深通行伍,敏锐的发现了潜在的危机。眼看前在黄巾贼前赴后继的冲击下,已经摇摇欲倒,当即拔剑前引,勃然喝道:“传令,全军出击。”
“得令。”
数十骑快马立刻飞奔而去,迅速将军令传下。
咚咚咚……
惊天战鼓声再次急剧炸响,后军本军早就严阵已待的一万大军立刻动了起来,在领军将校的带领下,列成锥形冲锋阵,狠狠往前压上。
“汉军威武!”
“战则必胜。”
“汉军威武!”
“战则必胜。”
山呼海啸般的号子声中,整整一万官军在将校的带领下,杀气腾腾的碾压而上,在前军堪堪崩溃之前及时赶到,宛如一辆装甲坦克般,狠狠地撞进了黄巾贼阵中。
黄巾叛军士气正盛,朱隽并不指望一万后军能从正面击破十余万黄巾叛军,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通过这场战争,让麾下的一万多新兵都开开荤,逐渐兑变成老兵。
只有战争,才能练出真正的精兵。
就算有伤亡,也在所不惜。
“啊!”
凄厉的惨嚎声中,一名官军士卒被黄巾贼的锄头砸在了脸上,立刻捂着脸一边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一边仓皇后退,慌乱之下连手中的斩马刀都给扔了。
“临阵退缩者,斩!”
一名都伯大吼一声,疾步冲了上来,手起一刀,将准备转身逃跑的士卒斩首。
“不要慌,稳住,他妈的给老子稳住。”
“举好盾牌,注意配合,千万不要乱!”
混乱的战场上,队率、都伯、军侯等底层军校正在声嘶力竭地大吼,企图将慌乱的新兵稳住,一旦队形失去控制,后果将是灾难性的。
这些新兵都是第一次上战场,面对这惨烈的血肉屠场,没有人还能够保持镇定。
视死亡如无物,说起来简单,但真正达到这样的境界,却并不容易。
只有那些在尸山血海中打过滚,对血腥和死亡有着惊人承受能力的精锐老兵,才能够克服对死亡和血腥的恐惧,将生死置之度外,死中求生。
天穹之下,一望无际的颍川平原几乎变成了血肉屠场,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去。
一万八千官军在十余万黄巾贼前赴后继的反扑下,宛如大海中的一叶扁舟,在滔天巨浪中蹒跚前行,随时都有覆没的危险。
很快,气势汹汹杀进黄巾叛军中的后军攻势就迟缓了下来,好像陷进了泥潭里,变的举步维艰,严谨的阵形两翼已经出现了小规模的溃散,岌岌可危。
一旦两翼溃散,位于中军的整整五千弓箭手将直面黄巾贼的疯狂反扑。
失去了刀盾兵的保护,五千弓箭手在黄巾叛军的反扑之下,必定会伤亡参重。
数里外的一座小山包上。
“嘿!”
朱隽狠狠地挥舞了下右臂,面有不甘地道:“若是本将麾下有三千骑兵,只需从叛军左翼切入,定可将贼众一击而溃。”
副官忙道:“将军,我军两翼已经开始溃散,快撤军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朱隽早看到了,只是心中十分不甘,当即下令鸣金收兵。
军令下达后,官军立刻后军变前军,迅速撤离战场,黄巾叛军尾随缠了上来,足足三千弓箭手射出一片黑压压的密集箭雨,顿时将黄巾贼射倒了一大片。
黄巾叛军后阵。
波才在十数名黄巾将领的族拥下,胯马立在一座小山包上观战。
“官军退了!”
“是啊,我军胜了。”
“大帅,官军被击退了,要不要追击?”
官军一退,十数员黄巾叛军将领立刻兴奋的大吼大叫起来。
波才目露激奋之色,狠狠地挥舞了下右臂,狞声道:“想跑?门都没有,传令,全军立刻追击,休要让官军走脱,本帅定要将这两万军官全部击灭。”
“得令。”
十数名亲兵大吼一声,立刻纵马飞奔前往传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