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英国公收为弟子,自己儿子可真是抱上大粗腿啊!至于张懋的年纪,在那身织金蟒袍之下,基本就是完全忽视了这个问题,别说看起来怎么也比小胖子大点,就算刚出世,冲那身蟒袍和英国公这三个字,钱知县觉得这师也拜得值当。
“初九啊,你好生尊师重道,为师便带你猎艳寻美,访尽天下美色,哈哈、哈哈!” 张懋拖着钱初九在边上说得极投缘。原先对于拜这个看上去虽是高大,可明显也没大自己多少的家伙为师,钱初九还是有点憋屈的,但几句话一聊下来,真是知己,真是九岁徒弟十岁师父,都是一块料子,就四个字:好色之徒。
那是真能聊到一块去啊。
王越在边上苦笑,只盼丁一赶紧回来,这节奏看着越来越象一场闹剧了。
一百桌?怎么订?这容城又不是京师,哪有能摆下一百桌席面的酒家?
再说这一百桌,一桌十人就得上千人,就把县衙佐贰官和六房书吏全请过来,再加上士绅等等,也坐不满二十张桌子啊,总不能是个人就拉过来吃酒吧?那是流水席了。反正,感觉这场面就是荒唐里透着滑稽,随时可能弄成笑柄的味道。
幸好腊肉买了回来,钱初九和张懋谈得合契,当下就要磕头,钱知县是无所谓的,还好张懋一把拦住:“徒儿啊,先别急,等先生回来再说。列入先生门墙,这事得先生点了头才行。”王越才好不容易舒出一口气来,丁一只是叫张懋过来看看这钱初九,后面的其实全是张懋自导自演来着,王越怕这么下去,张懋胡乱收徒,那真的丁一这一脉,就成了士林笑柄了。
幸好张懋还是有个度,知道这事得丁一点头。
不过英国公下一句,还是让王越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只听张懋语重心长地对钱初九说道:“徒儿啊,你这性子还是有欠磨练,实在是不稳重。嗯,不过放心,等先生点了头,到时你跟着为师,再好好教你做人的道理!”
但张懋看着王越没动弹,却又发作起他来:“世昌,你连师兄说的话也不听么?银子你不用操心,找师兄的长随拿就是了……”
“小张子,看来你蛮有钱嘛!”刘铁从外面走了进来,冲着钱知县一拱手,却对张懋说道,“动不动就要摆上百桌来贺一贺?不如你去陪师母唠叨一会?”立时吓得张懋小脸发白,连忙认错。
开玩笑么?若是天然呆,张懋还是沟通得来的;柳依依就免了吧!对于张懋来说,长得鬼一样就也罢了,主要是一聊起来,她就会鼓动张懋出钱做这个做那个,听上去都是包赚不赔的生意。
张懋又不傻,钱进了柳依依口袋,想要拿回来就没么痛快了,再说英国公府现在是他姐姐在当家,摆上百桌的银子他倒不缺,柳依依动不动就开口要二十万、五十万的,他哪里能动用这么大笔的钱银?
于是方才消停下来,刘铁请钱知县坐了,又教仆役上了茶,方才使得钱知县自在了一点。
此时在南拒马河堤边工场里的丁一,哪里有闲去理会张懋?
焦碳是烧了出来,效果如何还不知道。
这玩意跟写了一个字,然后死死盯着看,看着、看着,渐渐便会觉得这个字似乎写得不对一样。丁一现在也开始怀疑,自己对于玻璃的配方,到底有没有搞错?这一炉用焦碳来烧的,又能不能融炼呢?似乎愈想下去,愈觉得自己那配方不见得便是无误……万幸他心理素质还是极为过硬,生生把这念头按压下去,才没有做出冲去炉边喝停更改配方的行为。
这时候便听着萧逸在外面扯着嗓子叫道:“先生!先生!”却是王越教他过来报信,“刘师兄在那里撑着,王师兄说是怕也撑不了多久,那小张师兄跟顽童一样,一拍脑门就是一个主意,正带着钱初九和君玥那群孩子在家里闹腾着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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