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架刚竖起的云梯被城头上的军士以横木直接用力地顶了出去,云梯连同梯子上几名攀爬的军士一道摔到禁沟内。
“啊!”一名刚刚爬到云梯半腰的叛军军士被城头上扔下的一块大石头砸中头部,在惨叫一声后,放开攀爬云梯的手,捂住满是鲜血的头,就这么直接栽了下去,并将云梯下面一段几名同伴也连带撞了下去,一鼓脑全摔到禁沟里去,或死或伤。
“杀!”庞忠手下的一名郎将,挥起刀,在怒喝一声后,大力地砍向一名快速往城头上的叛军军士,在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中,那名叛军军士的头被进去一半,喷涌而出的鲜血随着裂口四溅,附近多名军士身上都被溅了上鲜血,但很快就被雨水冲刷掉了,落在城头上。
这名颈部被砍进去一半的叛军军士,也马上放开了抓着云梯的手,另一手中的横刀也掉落城下,他的身体也随之掉落下去,刚巧摔到一块山石上,随即尸首分离,那惊恐睁大眼睛的脑袋随即被几个同伴轮番踩踏,但没有人去注意到这些。
攻到城下的叛军军士,他们踩着同伴尸首的感觉与踩着山石没什么区别,一些时候,攻城的军士甚至还会拉死去同伴的尸体作垫脚石。
战场上激烈战斗的时候,许多伦理方面的顾忌都没有人在乎了,玩命攻城的叛军,连那些受伤的同伴都没空去顾及,受伤没有身死的军士,根本没有人上前求助,甚至一些不支倒地的人,还会被无所顾忌的同伴踩踏至死。玩命的战斗就是这么残酷!
禁沟已经变成了一段段以尸体墙作坝的“堰塞湖”,城墙下面死伤的军士身上的鲜血混杂在雨水里面,一道流进禁沟内,但从地势高的地方流下来的急促水流很快就将浓烈的血水冲淡,通过禁沟东沿漫到山间去,或者漫过“尸体坝”继续往下流,
在战事刚开始时候,死伤在禁沟内的叛军军士足够多,与没焚烧干净的唐军军士混杂在一起,那时候禁沟内可以说是血流成河,血腥味及尸体腐烂发出的恶臭味让人忍不住想吐,但这场大雨却将这些味道几乎消除干净,再没有难闻的味道在鼻间。
但城头上的唐军将士宁愿继续闻这些难闻的味道,也不愿意天降大雨,还一直下个不停。
雨不停下,只能玩命地厮杀了。
庞忠指挥很果断,作战也很勇敢,其他将领也是差不多,挟着数场胜利再上城头的李福德更是如此,他麾下那些未经历过灵宝惨败的军士几乎没有胆怯的,这两将所防守的城头,基本没有叛军能跳上城头,能登上云梯的叛军军士也都在半途被消灭了,或者连同云梯一道被推到禁沟里去。
但其他几个地方,诸如王思礼及田良丘指挥的地段,战况就相对不容乐观了一点,那些心里还留有阴影的军士,在看到越来越多的叛军军士利用云梯登城后有胆怯的心思起来,即使王思礼和田良丘以凌厉的手段斩杀了几名扔下武器逃跑的军士,但军心还是随着越来越多的叛军开始登城而浮动。
“呀……杀!”一名先上到云梯顶端,通过云梯快速靠过来而跳上城墙的叛军军士,在“呀呀”几声喝叫并大声喊杀中,挥起手中的战刀,向身下暂时被他勇猛的动作惊住的唐军军士身上砍去,竟然在瞬间砍翻了好几个人,而这个时候,另一架云梯上多名叛军军士趁机跳上了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