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里还带着轻蔑之意,聂秋文平日里在家里被孙氏宠得不知天高地厚,哪里受得了这个,跳起来便道:“凭什么,你不过是个小小主簿家的,来咱们这儿便是知府夫人也没你这样嚣张,你爱来不来,不来就赶紧滚出去!”他这话如同炮弹般说出口,崔薇还没来得及阻止,便看到那刘夫人顿时变了脸色,冷笑了一声,看着聂秋文,嘴里道:“好,好,好,我老爷算不得什么,倒不知道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了。你们这儿的东西,往后我们消受不起,马夫人,咱们还不赶紧离开,留在这儿等人让滚么?”
崔薇气得双眼泛金光,冷冷望了聂秋文一眼,这家伙现在还没意识到错了,还在跳着脚赶人,那头刘夫人早气得脸色都变了,任崔薇怎么挽留,也不肯留下来,气冲冲的拧着人走了。聂秋染停了马车时来时就看到几人背影,崔薇还望着聂秋文不说话,他顿时眉头便皱了皱,看了聂秋文一眼:“你干什么了?”
“大哥,我又没做错。”聂秋文还是怕他大哥,这会儿一听到聂秋染说话,顿时便缩了缩肩膀:“那几个婆娘,小器得很,不过是瞧她婢女长得好看,多问了一句而已。”他说到这儿,又抱怨道:“大哥,我可不娶孙梅那老女人,要娶孙梅那样的,倒不如娶个刚刚那样的丫头,长得好看多了。大哥,孙梅的事儿可是你对不起我,娘说要给我找媳妇儿,你得帮我找个好看的。”
看他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惦记着人家的丫头,崔薇顿时便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人家都走了,你还在说,聂大哥现在有个功名,还不是正经的官身呢,你要是得罪了人,到时抓你去坐监,我瞧着你还嘴硬不!”她这会儿心里实在是烦燥得很,见聂秋文现在还在埋怨别人,也懒得理他,说了他一句,聂秋文却嘻皮笑脸道:“我大哥是个举人,她能把我怎么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一个主簿而已,官职都没有,最多也就是个举人,跟我大哥一样的!”
人家可是谋了事儿做的,可跟聂秋染这样只有举人名,却没有实权在身的人不一样。崔薇这话在唇间转了几下,听到聂秋文现在这样毫不害怕的话,气得要死,也懒得说他了,反正他自己吃了亏才知道厉害。就算那主簿跟聂秋染是同一级的,人家最多对聂秋染礼遇几分,可没道理对个乡下小子弯腰赔礼,聂秋文跟聂秋染再是亲近,可他也忘了中了举人的是聂秋染而不是他,这小子气焰该被打击一回,崔薇心里火气直涌,也懒得再跟聂秋文说了,拉了聂秋染就要走。
崔敬平捧着东西进店里来,便看到崔薇气呼呼的样子,顿时吓了一跳,连忙捧了东西便要挡在崔薇面前,一边有些着急道:“这是怎么了,妹妹,是不是聂二那小子惹了你不痛快?”崔敬平一边说着,一边眼睛里露出凶光来,放了花蜜罐子,挽了袖子便要上前揍聂秋文:“聂二,你小子皮是不是痒了?想挨揍了!”崔敬平这几年长大了,懂事了,极少跟着聂秋文混,也不像以前一言不合就动手揍人了,聂秋文冷不妨他现在竟然要揍自己,顿时吓了一跳,忙往后退了几步:“崔三儿,你不要以为哥哥怕你。”
这两人你瞪我一眼,我瞪你一眼,都带着防备。崔敬平夹在中间很是为难,上回他不小心在临安城里遇着了一个熟人,便知道自己呆在城中的事儿恐怕瞒不过别人,本来心里就很是对崔薇有些歉疚了,后来聂秋文又来了,两人也算是从小的好兄弟,他自然乐得与聂秋文在一块儿做事,一边是好伙伴,一边则是妹妹,他夹在中间最是为难。
虽然知道崔敬平在中间不好相处,但崔薇这会儿也有些不痛快,聂秋文那脾气简直是找事儿的,她现在也懒得多说,只是不愿意跟崔敬平发脾气,因此冲他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来,一边就道:“三哥,有事儿明天再说吧,你先好好歇着,这一趟过来我是接你们回去的,眼见着要过年了。”
“我不回去!”聂秋文梗着脖子喊了一句,他现在在临安城里呆得好好儿的,这儿又有吃的又有好喝的,住的地方也不知比聂家里好了多少倍,聂家里孙氏虽然疼爱他,但到底聂家的家底就摆在那儿,哪里比得过崔薇这边铺子里简直跟个下金蛋的母鸡似的,挣的钱多,吃的也好,他回去后聂家里有聂夫子,说不得便要常常挨打了,傻子也知道该如何选择。
若说刚刚没有那得罪了刘夫人一事儿,说不得看在小时的一些情份上,崔薇也随得他在城中住了,可现在看来聂秋文就是一个招祸的,她现在对他本来就有些不大耐烦,又听他这任性的话,哪里还受得住:“回不回去,可由不得你!这回你回去了,你要再来城里我不管,但我这铺子我不准你再过来了!你自个儿若是真找得到去处,那我也不多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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