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三位钦差大人都如此弹劾那王经略,那就说明,事实如此,故尔,臣以为,陛下该当早做决断,将那王洋捉拿下狱,着有司严审……”
“陛下,想不到那王经略在陕西北路,居然只手遮天,肆意妄为致此,视朝庭,视陛下如无物,不但擅自兴兵,挑起边衅,更以辽国边军伪为案犯,这等行止作派,实在是令人发指……”
“这简直就是耻辱,我朝开国以来,从未有过之事。他王洋这是想做什么?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大臣们兴奋了,一个二个上窜下跳,纷纷站出列班,对王洋大加攻讦,毕竟有了那三位钦差大人的弹劾奏折为佐证,谁都很乐意落井下石。
“陛下,臣以为不妥,为何只有钦差的弹劾奏折,而没有王经略的自辩奏折,想来,此事怕是还有值得商榷之处。”这个时候,李格非这位王洋的老岳父,终于站了出来,大声地说道。
“李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要以为那王洋是你的女婿,你就想要如此明目张胆的包庇于他。”
“尔休得胡言,本官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李格非铁青着脸,狠狠地怼了回去。李格非出战,自然蜀党诸人不甘示弱,纷纷站了出来,为李格非摇旗呐喊。
毕竟,王洋的事情真伪他们也不清楚,但是李格非所说的的确是公允之言,他们自然要站在袍泽一边。
“肃静,够了!”苏东坡撩起眼皮,看到了天子赵煦那张越来越黑的脸庞,清了清嗓子厉声喝道。
“尔等莫要在君前失仪,还不给我速速退下!”
随着苏东坡那嘹亮而又浑厚的嗓声,原本喧嚣得犹如市井卖菜之地的朝堂总算是渐渐的恢复了平静。
只是那些臣工们各自退回了列班,并不代表他们退缩,而只是在为下一轮的攻击在进行蓄力罢了。
看到场面恢复了平静,天子赵煦也不由得暗中抹了一把冷汗,此刻他的脑袋还是懵的。他想不明白,王洋怎么会突然派兵去抓了一帮子辽国边军将士来,指认他们就是赵氏商行一案的凶手。
你指认,那你好歹拿出一些实据来啊,可是看这三位钦差的奏折里边,根本就没提到这些东西,反倒是随同奏折和供状一同奉上的,还有十余枚印绶。
那些都是辽军将领的印绶,这些玩意自然都属于那些辽国边军的。
“陛下,臣以为这里边,怕是有问题。”斥退了那些臣工之后,苏东坡踱步到了玉阶之下,压低了声音与坐在御案后边沉吟不语的天子交流道。
“哦?不知苏卿家你觉得这里边能有什么问题?”听到了苏东坡之言,天子赵煦省过了神来,赶紧追问道,主要是他实在无法相信三位钦差所弹劾的王洋,是能够干出这么愚蠢之事的主角。
“陛下您想,王巫山做事深谋远虑,向来是面面俱到,让人抓不着半点痛脚。可是,在这三位钦差的奏折里边,却给老臣一种感觉。”
“他们所描述的,更像是一位眼高于顶,独断专行,指颐使气的粗鄙之人,而且处处皆是破绽,无一处不是漏洞,这实在是很难让臣相信,做出这等事情的是他王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