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河北东路与河北西路,目前也都承受着很大的压力,各地军报频频递往汴梁。”
韩忠彥坐在案后,听着麾下的官员和将军们禀报军情,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是他那不停的敲击在案几上的手指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辽国与我大宋一向都是对手,很清楚,若是咱们想要增援陕西路,那么我们的边防必然会空虚,到了那个时候辽国大军南下,而我军就不得不回撤,反而会造成进退失据,若是河东路失地,那罪过可就大了……”
“现如今,为了应付辽国大军带给我们河东路的压力,南面诸军已然纷纷北调,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兵马增援。”
“但是陛下有旨在此,难道我们河东路眼见着陕西路三州之地被数十万辽夏联军围攻而坐视不理?到时候,若是三州之地有失,罪过我等也担待不起啊。”
“够了!”最终,听了近半个时辰的争吵和辩驳,韩忠彥再好的脾气也开始不耐烦起来。
“陕西路北部三州受辽夏联军重压,河东路诸将若是坐视不理,于情、于理,皆不可为。”韩忠彥缓缓地沉声言道。
此刻虽然还有一些反对救援陕西路的官员想要站起来申辩,但是看到了韩忠彥投来的目光之后,只得悻悻地坐了回去。
“虽然诸边精锐不能轻易抽调,不过,与陕西路交界的诸州之地,却是可以……”
这个时候,一名将领站起了身来。“韩相,非是末将妄言,而今辽国西京道的河清军、金肃军、宁边州大军兵锋直指丰州。”
“保德军、火山军、府州兵马已经调往丰州布防,此时若是再让他们走回头路,怕是……”
“不需要动用他们,让麟州和晋宁军向西进逼,出兵左厢神勇军司。”韩忠彥走到了地图跟前,负手而立。
“老夫会给苏学士去信,让绥德军由南向北进逼银州,如此一来,辽夏联军就不得不分兵往援。至少,困守于这银夏之地的西夏兵马,就不敢倾巢而出,不然,就算是他们取了盐、宥、洪,咱们也可以夺下银夏之地。”
“老大人您这是在以攻代守,这可真是一步好棋。”一名老将军站起了身来走了过去,打量着地图上的诸州位置,忍不住一记马屁拍了过去道。
“韩相,韩相,陕西路的军报到了……”就在此时,一名小校快步赶来,手里边捏着一份粘着羽毛的军报。
“好一个苏东坡,他的想法,居然与老夫不谋而合。”拆开了军报,仔细地看罢之后,韩忠彦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苏学士已经下令,着令延安府以及绥德军兵马北进,直逼龙州,而定边军、保安军已经正在赶往洪州协防。另外,种师道已经率领两万边军精锐进抵盐州。”
“如此一来,洪州与盐州当可暂时无忧矣。”
一众文武官员皆是松了口气,不过韩忠彦喜悦的表情背后,却还有着浓浓的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