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输赢,又岂是旁人能看的明白的,且人人趋之若附的,必然不会是他想要的。
所谓汝之蜜糖彼之砒霜,一样的道理。
他起身,与解凉毓擦肩而过之际,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这等道理,他也是过了整整一世,才明白过来,故而他也不指望解凉毓能懂。
他踏出门槛,果然见雒妃抱着息藏在边上站着,起先两人的话,她却是听的明明白白。
息藏瞅了瞅自家爹,又看了看面色不太好的娘,一溜烟从雒妃身上下来,跑一边自个玩去了。
秦寿负手而立,淡淡问道,“都听到了?”
雒妃冷着脸望着他,并不言语。
秦寿靠近半步,倾身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为夫如今只爱美人不爱江山,不晓得蜜蜜可是会嫌弃为夫胸无大志碌碌无为?”
这话让雒妃心头多少有些不好受,毕竟秦寿落到今时今日的田地,可都是因着她的缘故。
但要她说些甜腻软哝的话,她又落不下这个脸,故而她轻轻推了他一把,扬起下颌,高傲的道,“本宫有权有势,驸马若能讨得本宫欢喜,本宫许你作威作福,与你做靠山!”
息藏四岁的时候,秦寿与雒妃带着他回京。
这些年大江南北的跑,即便息藏只有四岁,但到底身为秦寿的儿子,十分聪慧不说,秦寿对他的教导也是有异于旁人。
后来千古一帝元帝息藏自个都对身边的史官说道,“朕这一生所学,皆比不过四岁之前所学。”
且未免他长的来没规矩,日后在宫里头吃了亏,宫规礼仪方面,雒妃也是下了一番功夫。
故而四岁的息藏一回京进宫,第二日入主东宫,原本还颇有担心的太后与皇帝,见着他举止有度,小小年纪,就能看出天家威仪,适才放心。
雒妃即便再是不舍息藏,她也晓得这个儿子,日后身上所肩负的,不与常人一般,纵使再是心疼,也只得狠下心。
好在息藏很懂事,确切的说是往常秦寿就与他说过,这听的多了,他自然而然也就觉得,自己往后是要繁荣昌盛大殷的,所以在东宫之中,他学的再是辛苦,也半个字都不会抱怨。
三个月后,雒妃见息藏习惯了东宫,秦寿带着她再次悄然离京。
对此,太后和皇帝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归派再多的人,也是守不住秦寿的。
对亲生爹娘的离去,小小年纪的息藏很是不屑地撇了撇嘴道,“这不是很正常的事么?没了本太子这个拖油瓶,爹他终于能如愿以偿带着娘私奔!”
早年,就开始嫌弃他了来着。
对息藏的称谓,太后与皇帝倒也没苛求,不过对皇帝,他到底还是正儿八经的喊父皇。
这一次,秦寿带着雒妃没有惊动任何人的回了容州。
容王府自然还是在的,如今容王头衔不过就一虚衔,雒妃也就与太后和皇帝说了情,多少与秦寿留着。
哪知秦寿回府的第一件事,便是差人往安佛院去,将院中那小荷塘里的银子一个不落的全捞了起来。
好几万的白花花银子,雒妃瞧着就莫名心虚。
秦寿倒是没说什么,只淡淡地扫了雒妃一眼,但当天晚上,雒妃半宿都没安生,被折腾的来欲仙欲死,第二日辰时都没起的来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