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想了想,只觉目前困境当真不好解决,遂道,“不论后事如何,朕觉得还是以静制动的好,端看容王到底想干什么。”
“话是没错,但圣人可想过,要是容王不再顾念蜜蜜,先行下手,怕是咱们母子三子便只能在地下团聚了。”太后想的还深远一些,这些年她看的太多,从先皇夺嫡倾轧以及后来摄政后的朝堂诡谲,一直到如今,都是逃不脱一个利字。
皇帝一时半会拿不住注意来,他便道,“今晚,朕去公主府瞧瞧,也试探试探容王。”
太后点头,“也好,回来也好与哀家多说说蜜蜜母子的情形。”
说到便做,当天晚上戌时,皇帝息潮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公主府,首阳眼尖,远远就认出皇帝来,她刚下屈膝行礼。
皇帝虚手一引道,“莫声张,吾来看看蜜蜜就是。”
首阳含笑点头,他直接将人领到雒妃寝宫的碧纱橱那边,尔后才去与正卧床给孩子喂奶的雒妃禀道,“公主,圣人过来了。”
雒妃一惊,立马就要抱着孩子下地,一边的秦寿阻了她,“藏儿还没吃饱,公主安心,九州先过去见圣人。”
对秦寿给孩子取名了的事,雒妃并无多少意见,毕竟这孩子都姓息了,要是连名也不让他取,就太是不近人情。
秦寿转脚就迈进碧纱橱,他甫一进去,就见皇帝正拿着个小孩玩耍的拨浪鼓在摇着。
那拨浪鼓镶金箔,面上有翠钿缠枝花纹,并点五彩斑斓的各色碎宝石,就是鼓两侧的坠着的珠子,都是黄豆大小的南海稀有的黑珍珠,好看的紧。
皇帝见来人是容王,他也并不意外,他摇着拨浪鼓,就发出咚咚的有节奏声响,“朕带了一箱子的小玩意过来,驸马稍后理理。”
秦寿面无表情地拱手道,“微臣,谢过圣人。”
皇帝摆手,“是朕要谢秦爱卿才是。”
秦寿晓得他话下之意,他为雒妃解释了句,“公主正在与藏儿喂奶,约莫一会就过来。”
听闻这话,皇帝先是对孩子的名字皱了皱眉,又对雒妃竟亲自喂养的事略有不满,“可是府中未曾准备奶娘,不然何以让蜜蜜亲力亲为?”
秦寿微微笑道,“圣人有所不知,公主欢喜孩子的紧,且她那性子,哪里待见藏儿与旁的不相干的人亲近。”
皇帝似有所悟地点点头,意味深长的道,“是叫藏儿?九之极数,必藏一的藏?”
秦寿道,“正是。”
顿了顿,他又道,“这孩子日后跟着圣人,沾圣人的天大福气,微臣以为万事不可太盛,不然有损,故而得名藏。”
皇帝对这事,倒也不计较,他点头赞同道,“爱卿所言极是。”
“圣人谬赞,微臣当不得。”这样客套的话,秦寿信手拈来,说的再是顺溜不过。
皇帝瞧着他,那双和雒妃一模一样的桃花眼,眸色莫辨,好一会他才道,“昨个朕听闻一件好笑的事,不可驸马可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