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这份上,秦寿瞧着雒妃不肯轻易就模凌两可过去的神色,他轻叹一声道,“秦家军,我不能给公主……”
但你却是可以自己来拿的。
未说完的话,咽了一半进肚子,他在清楚不过,听闻这话的雒妃会有多大的愤怒。
果不其然,雒妃捏紧了圈椅扶手,她几乎是咬着牙在问,“当真不给?”
秦寿正欲点头,蓦地他眼尖地瞥见雒妃裙裾的湿润,他心头一凛,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带出诧异来,“蜜蜜,可是发动了?”
雒妃苍白着脸冷笑一声,她挥袖拂倒面前小案几,厉声道,“滚!”
说什么心悦,讲什么重修旧好,都敌不过快要唾手可得的权势地位!
她这会倒是真信了太后说过的话,两辈子的虚情假意,她受够了他的冷漠无情。
“小心,这关头莫要与我置气。”他说着一步跨过去,弯腰就要去抱雒妃。
回头朝不远处候着的宫娥喊道,“叫上稳婆,膳房烧热水,公主发动了。”
瓜熟蒂落的疼痛,一阵隔着一阵,且一波比一波的痛,雒妃能清晰感受到有温热水流顺着大腿滑落下来。
即便这个时候,她也是不想秦寿碰触她。
她挥手拍打他的手,有气无力地喝道,“放开!本宫不要你碰!”
秦寿哪里会真依她,他抱着她大步往产房去,嘴里道,“乖一些,万事都先让孩子生下来,省着些力气。”
挨过那一阵的痛,间或缓和的空隙,雒妃大口喘着气,她揪着秦寿的胸襟,“秦九州,本宫不想再见到你,滚回你的容州去!”
她气极,并有一种被欺骗的真切悲哀。
秦寿薄唇抿成直线,他并不搭话,而是运起内力,脚尖连点,运起轻功将雒妃送进产房的床榻上。
三名稳婆在在产房候着,就是热水都端了过来,其中一名稳婆不客气的对秦寿道,“还请驸马在外面等着。”
秦寿脚下未动,仿佛生根了一般,他看着躺在床榻上,时不时痛到惨叫出声的雒妃,她那张向来精致艳丽的小脸,此刻苍白的犹如死人,便是唇都咬破了她也是不知晓。
有名稳婆分开了她幼细的腿,并有猩红的血滴落下来,黄铜侍女盆里的热水顷刻就被染成血红色。
向来纵横沙场无往不利,且杀人无数的容王秦寿,头一次感觉到了惊慌。
那是一种雒妃似乎下一刻就会了无声息的恐惧,就是上辈子他当胸一剑,亲手杀了她,都未曾有过这样无措的情绪。
从前他笃定自己可以岁月回溯,继而复活她,一切都重新来过,但这一次,他却是做不到的。
故而,恐惧在那一瞬间袭上他心头,那种失去控制的慌乱,迫使他想也不想,一把推开劝慰他离开的稳婆,扑到雒妃面前,抓着她手道,“你要平安无事,秦家军,我等着你来拿……”
雒妃已经不太能听的清他在说什么,她只见秦寿走了过来,遂抓起他的手就放嘴里狠狠地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