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缩下去,将那书卷放在枕头侧,翻身上闭眼,即便睡不着也强迫自己入睡。
下半夜,屋外雪骤然大了起来,不过一两个时辰,就将整个京城都装点银白,在朦胧不清的夜色下,也映出淡淡的白芒来。
雒妃的房间里,壁角带上灯罩的宫灯啪的一下,冒出青烟,渐渐熄灭,紧接着就有道颀长的身影至屋顶从天而降,他周身带出几片雪花来,温暖的地龙中刹那泛起丝丝的寒意。
那人影站到宫灯前,也不见他有怎样的动作,熄灭的宫灯倏地又亮了起来。
晕黄的灯光中,那人背对着,好似在搓手,并轻拍掉身上的寒露。
雒妃模模糊糊间,她似乎听到什么响动,依稀半睁眼,半梦半醒间,就似乎看到了秦寿。
她动了动唇,觉得为何在梦里见到这人心里也是一阵一阵的难受。
她见他坐在床沿,看了看她又瞧了瞧她的肚子,尔后低笑一声,斜躺上来。
雒妃就感觉一个激灵,本是温暖的被窝里渗进了冷风,她恼怒骂道,“秦九州,你个大混蛋!”
她见秦寿一挑眉,抿着薄唇并不说话,浅淡的青草根味在她鼻端,雒妃就困乏的厉害,她眼睛都睁不开。
可也并不忘嘟嘟囔囔着断断续续地骂着他。
秦寿见这娇娇公主睡着了都不安生,他叹息一声,从怀里摸出个素纹香囊来,放在雒妃鼻端,不过片刻,雒妃就睡的沉的不能再沉。
秦寿将双手捂热了,身上没了寒气,这才坐起身,悄悄揭开锦被,又将雒妃小衣往上撩,露出圆滚滚的肚皮来。
烟色凤眼色泽深邃如黑金曜石,在昏暗的宫灯下,看不出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秦寿伸手,指腹轻抚雒妃的肚子而过,紧接着他摸过的地方,迅速隆起一点,看那动静,居然像是肚子里的孩子在与他打招呼一样。
秦寿凤眼一下睁大,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头一次出现难以置信的神色来。
他看了看自个的手,又试着放上去,结果凸起的一点就跟着他手动,很是欢快的模样。
不自觉勾起嘴角,秦寿整个眉眼都柔和起来,犹如春回大地,初雪消融,他俯身,凑到雒妃肚皮上,犹豫片刻,压低声音喊了句,“儿子?”
结果因为挨的太近,那凸出一点一下蹭到他脸。
秦寿猛地直起身,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雒妃肚皮,待到肚子里面安静下来,他才又为雒妃穿好衣裳,将被子拉过来盖好。
他躺在雒妃身侧,转头过去看她,见她即便睡着都皱着眉头,好似心头不安宁。
秦寿跟着皱眉,那一线丹朱色若隐若现,他单手撑头,给雒妃揉了揉眉心,瞅着这人,一会又看看她肚子,此刻只觉心尖子软的厉害,直想将人一并给带走藏起来。
可到底还不是时候,秦寿就那样瞧了雒妃和她肚子一晚上,临近卯时中,他听到府里宫娥起来的动静,晓得不能再留了,遂恋恋不舍地在雒妃嘴角啃了几口,又扒拉着她的肚子亲了几下,这才像来时一样蹿上屋顶,悄无声息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