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妃转头问道,“白将军以为如何?”
白夜对雒妃低头,“卑职,一切听从公主吩咐。”
听闻这样的话,雒妃怔忡片刻,她心有叹息。
这样的白夜,即便已身为将军,可一切都还是在以她为重。
如此负重,她觉得自己不该再像从前一样理所当然的接受,她想要的是身边人的忠心,而不是厚重纯粹的情感。
身为天家人,最是忌讳真心真意。
她还保有任性,理智上觉得可以利用这样的真心真意的弱点,来让白夜为她所用,但情感上,她却是不愿。
是以,她冷着脸道,“朱雀军,如今是白将军的,行军打仗之事,本宫懒得多操心,是以,又哪里是只能听从本宫的吩咐。”
白夜心头一冷,人好似不断在往下坠,他抬眼,一双星目再是透彻不过地望着雒妃,好一会才艰难的道,“卑职,明白了。”
雒妃点头,她察觉到秦寿身上散发出来的汩汩森寒,不欲再多呆下去,遂招呼六宫娥与侍卫,丢下一句,“本宫先行回营,沙场之事,两位切莫辜负圣意。”
话毕,她在两人各自不同的目光中,缓缓下了山丘,跟着就走的来不见。
秦寿哼了声,他拂袖道,“哼,莫以为有公主提携你,本王就动不得你。”
白夜波澜不惊,“王爷想岔了,这话该是白某说才是。”
说着,他定定看着秦寿,“莫以为容王是驸马,白某就动不得你。”
新仇旧恨,前世今生,根本就算不清。
秦寿怒极反笑,“敢跟本王这样说话的,坟头都长满草了。”
白夜不甘示弱,“恰白某还活的好好的,且定然会与王爷一样活的长久。”
这话让秦寿想起白夜上辈子的下场来,他嘴角浮起一丝讥诮暗影,“话可说不得太满。”
语毕,他拂袖而去,却是懒得再与白夜多说,总是他的手下败将,又有甚好说的。
大营里,早有两军在合力休整,盖因秦寿早做了安排,辎重粮草并无多少损失。
雒妃回了主帐,晚些时候,她用完首阳特意做的滋补汤膳,就漫不经心的开口道,“明早去与驸马支会一声,就说本宫不耐这全是糙汉子的军营,明个就回王府去。”
经过今天这一遭,首阳早就想劝雒妃回去,目下公主自行提出来,她高高兴兴的就应了。
对雒妃想回容王府的事,秦寿自然是乐意之至。
即便这又要有很长一段时日见不到人,不过人都在他王府里了,还能跑去哪。
是以,第二日一早,首阳等人还未动手,秦寿就先将一应拾掇妥当,他还拨了精兵护送雒妃回去。
雒妃一门心思都在自个肚子上,尽管还没确定是否真的怀上子嗣,不过她一应吃食用度都比照怀孕妇人的标准来。
她乖顺地接受了秦寿的安排,坐上垫子了厚厚褥子的马车,在潮湿薄气的早晨悄然从大营出去,往容州的方向回去。
白夜站在军营最高处,没有任何人寻的到他,他眺望雒妃离开的方向,静默无言,许久之后,才缓缓隐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