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心防备他,又一心想拉拢。
但没有谁比她更为清楚,这人根本就没弱点可拉拢,声色犬马无一不缺,无一不在意,不好下手。
是以,她才想不然,寻机会干脆杀了了事。
秦寿瞥了眼雒妃,见她眸色晦暗不明,眉目又隐带亢奋之色,便将她心思猜个八九不离十,不过目下即便他与她说,做厌烦了皇帝那位置,约莫她也是不信的。
故而,若说这些,不若看待以后。
雒妃将心思拉回正事上,“可依驸马所言,不知这要如何个火攻法?”
秦寿微微一笑,眉心丹朱色猩红艳色,他顺手拿起桌案上的笔,蘸了蘸墨汁,在舆图东南边的位置,接连画了好几个小圈,每一个小圈又连成个半圆的模样。
“地利人和不占,总也要占一样天时,近几日,凤窝崖上会刮东南风,公主只需以十人为一小队,每小队占据一小点,同一时间燃起湿柴,届时风一刮,整个凤窝崖上就都是烟熏火燎的,再另几队穿红衣的朱雀军抗红旗穿梭林中,时隐时现,做出是火烧起来的迹象,崖上的人定然会被逼下山来。”
雒妃的眸子在秦寿的一言一语中,越发的灼热晶亮,同样是火攻,明显秦寿的法子更为好,不仅能控制火势,且还不折损人手,再是上上策不过。
秦寿搁下笔,他抬眸望着雒妃,“多少,公主还是要让崖下的朱雀军与被逼下山的私军明火执仗地打上一场才是,再正儿八经的与圣人上奏疏,一切就都尘埃落定了。”
雒妃情不自禁拍手称赞,“甚妙!”
两人计定,秦寿便去与上官宵支会,并在太后的懿旨下,将朱雀军的掌事权利,以雒妃的名义拿在手中,雒妃则让人在凤窝岭散布出贵人病倒的谣言,一面崖上的私军起疑心。
第三日,天还没亮,雒妃在首阳等人的帮衬下,穿上临时改缝出来的软甲,并将乌发用翠玉冠束成马尾,不带头面首饰,就是脂粉都没怎么用,浑身上下干净利落,很有一番飒爽英姿。
她先是出城,在营中与秦寿等人会合,然后手一挥,万数朱雀军悄无声息的跟着就开拔出发!
一路,雒妃心头都是亢奋的!
她紧紧抓着手里的缰绳,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有,可目光却是坚定不移,就是秦寿驱马与她齐头并进,有心找她说几句旁的,她也根本没听见。
秦寿暗自摇头,不过他也理解,想当初,他十来岁第一次上沙场之际,也是这样的激动难安,只是后来便麻木了。
行军打仗,也不过就是那么回事。
临时改的软甲,不太舒服,腋下宽松,雒妃只皱眉掖了掖,也没多在意。
临到凤窝崖下,几乎不用雒妃吩咐,各军将士便摆开了阵仗。
这当,先锋斥候探得虚实回来,那斥候也是个眼尖机灵的,他当先朝雒妃单膝跪下道,“启禀公主,卑职探的崖上匪患已安扎成寨,寨外密林陷阱机关无数,另有巡守,守卫严密。”
雒妃沉着脸,这还没到上辈子悠闲两王起事的时候,凤窝崖上的私军就已是这样的了,若再过个几年,以凤窝崖易守难攻的地形,指不定这还真能成为两王安全无虞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