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阳很快就打听出了结果,安家并无异常,安氏像是一夜之间就换了个人,不再像以前那般拘在福禄院吃斋礼佛,她不仅来了安佛院这边,就是鸿鹄阁,她也是每日一蛊一蛊汤水的往里送,那些汤水无一例外皆只是补肾壮/阳的。
那模样,做足了看重子嗣传承的做派。
雒妃嗤笑了声,手边那本关乎水利的孤本已经看完,她今日又换了本铸金银铜钱的古籍,听闻首阳那样说,她轻蔑抬头道,“她倒是个胆子大的,敢将本宫与驸马搅合到一起来。”
说到这,她玉白指腹摩挲着书卷边,泠泠的道,“约莫是瞧着自打成亲以来,本宫就与驸马不对付,目下无波无澜,就坐不住了吧。”
首阳换了小条桌上凉了的茶水,迟疑的道,“这与她有甚好处?”
雒妃眯了眯眼,瞧着头顶槐树荫间细细密密的碎金流光,整个人都懒懒的,“好处可多了,本宫与驸马反目,若斗的个两败俱伤,她就做个渔翁,给驸马落井下石,最好将人给弄死了,她儿子秦勉可不就是容王府唯一血脉,届时这世袭容王的名头自然而然就落到她儿子头上,偌大的容州还不就是安家说了算。”
闻言,首阳吃了一惊,“容州毗邻东西突,怕是除了驸马,就是朝中都没几个人能坐得稳的,安家何德何能?”
她就差没直接说,如安家掌了容州,怕是离城破就不远了。
雒妃冷笑一声,“哼,这世间人多的是没自知自明的。”
隔日,安氏再来的时候,连首阳都没好脸色了,雒妃懒得与她再虚以为蛇下去,听她说了一通有的没的后,开门见山的道,“少跟本宫废话,本宫与驸马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啄。”
被这样当面申饬,安氏一下就变了脸色,她捏着丝帕,隐有失望和诧异。
对身份地位不够让她多看一眼的,雒妃从来都是倨傲,不讲道理的,“磨磨唧唧,烦了本宫便割了尔的舌头,省的聒噪。”
安氏面色如土,她抽了口冷气,声音有颤的道,“公主,你怎可这样?”
雒妃斜睨着她,“莫要披着皮,在本宫面前装好人,你那点心思还真以为吃斋念佛个几年就没人晓得了?真是自欺欺人。”
安氏心头一跳,“公主休得污蔑,我安氏行的端立的……”
“要死就滚出本宫的院子,”雒妃粗暴地打断安氏的话,心里十分不耻,“想要驸马死就直截了当,指不定本宫还能高看你一分。”
安氏忽的神色就沉了下来,她死死盯着雒妃,原本和气的眉目尽是锋锐之气。
见她终于不做作,雒妃暗自点头,“本宫可不管是谁做容王,总是驸马也苛待本宫,下年,本宫还是要回京城的,这几日你有一句话倒说得很对。”
她偏头看着她,艳色的脸上浮起古怪的浅笑,“这男子的恩宠都是虚的,唯有自个,才是真的……”
安氏心头复杂,她不晓得自己改如何面对雒妃,对她这样直言不讳的就说出自个的心思,也为她的恣情而隐有不忿。
哪个世人不是藏着掖着自个的心思,小心翼翼地过活,凭的雒妃就能这样恣情,不被世俗所拘束,莫不让人记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