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叹息一声,“谁说不是呢,那毕竟是公主啊。”
悲中从来,正是花好年纪,初初明了怀春心事,可就尝到情苦滋味,青欢泪流满面,她扑进青安氏怀里,伤心的不能自己。
惹得青安氏好生心疼,安氏也连连皱眉,可她毕竟不是容王生母,秦寿的事,她压根管不了。
当初续进王府,老容王就说过,容王妃的位置不会给她,她这一辈子只能是个继夫人,往后,还要仰秦寿鼻息过活,故而她哪里敢插手。
福禄院青欢有多伤心,秦寿是不晓得,他只知道自己这会就想杀了雒妃--。
安佛院,原本颇为宽敞的院子,此刻站满了青家的人。
秦寿踏进来,他一眼就看到站在最前面的青家老夫人--他的外祖母,旁的都是娘舅、表兄妹等人,竟是青家的人一个不落,在他不晓得的时候就被全宣了过来。
“息宓!”他大步过去,将窝在圈椅中的娇娇公主一把拉了起来,俊美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怒意,“你闹腾这院子还不够,还想作甚妖?”
髻上流苏叮咚作响,雒妃眨了眨水汪汪的桃花眼,颇为无辜,“驸马怎会这样认为,本宫不过见见驸马的外家,省的像昨个遇到欢表妹一样,自家人撞上了自家人都不晓得。”
她从秦寿手里挣脱开,扶了扶发簪,又道,“驸马又不是不晓得,本宫脾性一上来,哪里还分的清谁是谁。”
秦寿胸口起伏几下,后缓缓蛰伏起所有的怒意,他眼带森寒地看了她一眼,转手就将雒妃的圈椅搬到了青老夫人面前,“外祖母,赶紧坐下。”
青老夫人满头银丝,额前戴墨兰色绣福寿双鱼纹镶羊脂白玉抹额,一身石蓝底素面妆花褙子,精神矍铄,很有番说一不二的气势。
她看了看那圈椅,不苟言笑地道,“这是公主圈椅,老身不敢妄坐。”
秦寿都将椅子放在了老夫人的身后,他虚扶着她,看了眼雒妃道,“无碍,公主仁义,不会计较。”
听闻这话,雒妃轻笑出声,为秦寿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佩服不已,不过她还是对青老夫人道,“自然,驸马的外家也是本宫的外家,驸马的外祖母,本宫也该叫一身外祖母。”
她还真能叫,端看谁敢受!
“公主折煞老身,”青老夫人不在计较,顺秦寿的意坐了下来对他道,“九州,公主说的不错,是该认认亲,刚好大伙都在,你带公主挨个见见。”
对老夫人的话,秦寿不敢不从,他年幼失母,外祖母对他打小就十分疼爱,故而他可以不把福禄院的继夫人放眼里,但之于老夫人,他却是做不到。
“孙儿晓得。”他垂眸应道。
雒妃理了理裙摆,她笑着看秦寿步步到她身边,那模样就像是奔赴刑场一样,浑身冒冷气,心里顿快活起来,看明事理的老夫人都觉顺眼了。
他拉着她,动作粗鲁,径直到几位娘舅面前道,“这是大舅舅,二舅舅……”
青家一共三房,如今掌管府中中馈的乃是大房,大房为长,余下二房是嫡出,唯有三房庶出,青老夫人膝下只有一女,也就是嫁到了容王府,去了都牢牢占着容王妃名头的秦寿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