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全告诉我?你以为我就不能调查出来吗?”米希诺道。
沈祭梵点头,“想知道的都告诉你了,还有疑问,那就自己去调查。”
米希诺想想,算了吧,她又不关心那些,她就是个胸无大志的人,别人的死活跟她有什么关系?再说,不都还活得好好的嘛……
“谢了,哦,我饿了,你,给我弄吃的,现在!”
米希诺站起身,忽然指着査士弭说到。脾气表情那个横啊,要不是她老子在场,估计这在座的几位叔字辈的人都不会搭理她。
沈祭梵那目光瞬间就冷了下去,起手一杯子给米希诺扔过去。大抵是算好了她会偏躲的方向,竟然在米希诺躲开之后依然砸中了她脑袋。
“嘭--”一声闷响,杯子紧跟着滚落在地,再“嘭”一声砸在地上,奇迹的,并没有碎,而是顺着滚进了沙发底下。
米希诺额头瞬间红了,只是痛哼了声,被大力给推得后退了两步,然后站稳,朝她父亲大吼一声:
“神经病--”
大抵是出声这当下剧痛还没上来,声音一落,手就紧紧捂着额头。
在座的几位叔叔们也吓了一跳,赶紧站起身来,诧异的看着这对父女。
沈祭梵站起身,强大的气场透着不容人忤逆的气息,缓步走近,冷声道:
“目无尊长,目中无人,米希诺,今天是给你一点教训,你给我记好了,我沈家不需要没有教养的孩子!这几位,是你的叔叔,是你的长辈,往后再让我看到你如此蛮横,别怪我不念最后的情分!”
“你……凭什么管我?不想要我,为什么要带我回来?”米希诺捂着额头,咬着唇,眼泪闪动着,却倔强的不肯流下来,仇恨的望着父亲,大声质问。
沈祭梵抬手就想扇过去,好在魏峥距离近,上前给当下了:
“爷,希诺小姐还小。”
陆增转脸给米希诺递眼色,小祖宗啊,你父亲当年是连你母亲都上手的,那是真的收拾,你以为你父亲对你就下不了手了?
沈祭梵那,绝对没有文明教育这回事,连自己女人都动手的男人,为了管教孩子,会不动手?
他是想做一个慈父,没动手打过沈昱谦,更没有打过沈斯涵,可在米希诺这里,却破例了。若是不听话,等着,后面家庭暴力有的是。
“再小,这个年纪也该懂得礼义廉耻了!”沈祭梵怒喝道,冷眼看了眼魏峥,魏峥当即退下。
爷怎么管教女儿,那是他的事,他们确实不好参与。
“米希诺,不要用我对你的亏欠作为蛮横的资本,我是你父亲,这是更改不了事实。在我身边,你就得照着我的规矩做事!还想向以前那样胡来,随心所欲,你大可以试试,看我怎么收拾你!”沈祭梵怒声道。
米希诺没出声了,狠狠咬着唇,向来无拘无束的人,这瞬间被这么框着,能受得了?那叛逆的性子越框她,她就越忤逆得厉害。
“跟叔叔道歉!”沈祭梵这还没完呢,以为凶几句就完事了?
“不要!”米希诺大声道。
“再说句‘不’试试?”沈祭梵忽然大动肝火,怒喝道。
米希诺给吓着了,因为她父亲火起来,跟西格、提丰发起火来是一个层次吗?显然不是。
米希诺到底没忍住,眼泪淌了出来,哭诉道:
“他只是个暗卫,我是堂堂娅赫公爵的女儿,我身份如此尊贵,我凭什么要跟他道歉?凭什么啊?”
沈祭梵怒沉着脸,真的那耳刮子差点就抽上脸了。停滞在空中的大掌紧握成拳,猛地一把拽住米希诺,往査士弭跟前去,怒道:
“道歉!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米希诺左脚踩右脚,差点给绊了,刚站稳当下又被父亲怒声一喝,心底那个委屈,就甭提了。要是阿卡在,阿卡早就心疼死了。
米希诺紧紧咬着唇,跟父亲对视,死扛着僵持着。
査士弭给夹在他们父女当中,很有些为难。到底还是在这迫人的气氛里提着胆子出声道:
“爷,没什么大事,希诺小姐也是……”
“闭嘴!”沈祭梵侧目怒喝査士弭。
上一次在西班牙,伯爵府的书房里,她吼魏峥时,他就很想抽她了。目无尊长,狂妄自大,半点礼貌没有,这样的人,长大能有什么出息?
谁给她做吃的,这是小事,事大的是个人品性。这样娇蛮任性的脾气,要这样助长下去那就无法无天了。比她母亲当初有过之无不及,她母亲至少礼貌周全,从不自大,更不会觉得自己比别人有任何优越感。
米希诺就是被人养坏了,沈祭梵在她身上看到的,全是不可容忍的缺点!
大力扯了一把,米希诺嘴巴抽搐,还是示弱了:“对不起……”
“舌头不能动了是不是?大点声!”沈祭梵依然不依不饶。
这在在座的几位叔叔看来,无疑这位爷是有点小题大做了。不过说回来,看看米希诺那身上的傲气,明显安姑娘是感化不了。既然软的不行,就只能来硬的。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米希诺撒气的大声喊,完了后推开父亲往楼上跑了。
沈祭梵在米希诺跑开后,冷声训斥陆增,査士弭几人:
“教孩子,不能一味的顺着,否则往后要杀人放火了谁给她去担?你们几个都给我听好了,以后她身上要是还有那些毛病,就给硬掰回来,掰不回来就动手抽她,抽到她改为止!”
这话,是告诫陆增几人,自然,也是吼给米希诺听的。
米希诺听到身后父亲的话,那个伤心啊,摔门进了屋,直接摔上了床,大声痛哭着:
“阿卡,阿卡,你在哪里?有人欺负我,你为什么不出来帮我,阿卡……”
沈祭梵也确实动怒了,给了几人一眼走了,没说去哪。
陆增其实知道,扮黑脸的走了,该白脸的出场了。是猜到爷让他们几个去平复那丫头的心。
再不对,那也是才回京城,也不是自己愿意过来的,被带了回来,心里无疑还闹着别扭。爷也清楚这点,父女两起了隔阂,总要人即刻调和开这矛盾,否则这矛盾在心里存久了,就会发酵。
约克找到放在客厅的药箱,问道:“能上去吧?”
米希诺还小,才十五岁,应该还不到男女之嫌的时候,进她房间,应该可以的。
魏峥点头,往楼上去,上楼时候回头喊了声:“査士弭也来吧。”
虽然不清楚米希诺为什么对査士弭“情有独钟”,不过,这时候叫个让她顺眼的人上去,要好很多。
査士弭点头,却道:“我还是,先给希诺小姐弄点吃的吧。”
不是睡到现在才起来呢嘛,还是得先吃点东西,再慢慢调时差。
魏峥点头,觉得这样也好,摆手让査士弭去。
顾问倒成了闲人,所以这当下追着爷出去了。
沈祭梵在屋后站着,其实挺落寞的。所有人都能对米希诺表示同情和关心,像她母亲一样,抱着她痛哭,表达心里的情绪,可他不能,他还得扛着。
女儿是自己的,他能不心疼?妻子和女儿就是两种不同的感情,可都是能要他这条命的毒药,像无药可救的癌症一样,他爱他的妻子,爱他的孩子。
因为没有时间陪在他们身边,所以才更怕自己的孩子学不好。看到米希诺那样,他急,真的,没有父亲不担心自己的孩子的成长。
“爷,希诺小姐会明白您的。”顾问在沈祭梵身侧,低声劝慰道。
“她不会明白,她看到的,只是一个不要她的父亲,在她面前逞威风。她以前的生活让她没有学会理解,没有教给她怎么做人……”这是对自己的自责,早就料到有今天的事,他担心的就是孩子会被教坏。
他要的不多,能明辨是非就好,可现在看看。真的远远不够,要能养在身边,怕是能跟沈斯涵一样乖巧,讨喜。
“爷……”顾问忽然感受到沈爷那股由心而发的无力感,那是沉甸甸的父爱吧。
“希诺小姐可能不如斯涵小姐那么听话,可希诺小姐有她的长处,她聪明。爷,我相信希诺小姐不会让您失望的。”顾问认真道。
沈祭梵长长的叹气,这个孩子,该怎么才能把她收回来?
魏峥跟约克上楼,敲门,然后推门进去:
“希诺小姐,我给你包扎吧。”
米希诺起手扔了个枕头出去:
“滚!都给我滚!还包扎干什么,让我死了算了,反正他也没打算认我,接我回来还不都是形势所逼,你们都给我滚,我讨厌你们……”
魏峥站在门口,约克也没赶进去,约克说了句:“还以为小夫人就是我见过的极品了,原来真正难搞的在这,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你胡说什么?再胡说我打你!”米希诺忽然从床上爬起来,瞪大了牛眼睛,恶狠狠的瞪着约克。
约克笑道:“希诺小姐,你额头上要是再不上药,可能会留疤。留疤的话,可就破相了。啧啧,那么漂亮的一张脸啊,要是留疤了,真就是太可惜了。”
陆增立马给接话,道:
“那你还愣着?赶紧给我们家的祖宗上药,这脸可伤不得,小夫人爱美得很,要是我们家这小祖宗脸毁了,有你好看!”
“是,魏老大,我这就给小姐上药。”这两人一唱一和就把事情给决定了,无形中就给了米希诺台阶下。
“希诺小姐,你也听到你魏叔叔怎么说的了。请配合一下性行个方便成不?小生不胜感激!”约克笑道,这说话已经到了床边。
“我要坐那。”米希诺从床的另一边跳下去,坐在了沙发上。
不闹了,大概,是听出了她可能真的很重要,她在这里,也还有一些存在感。
约克撩开米希诺额前的发,得,冒了老大一包起来。刚还没有呢,这不大点儿的时间就鼓起来了,合计里面有淤血,已经见青了啊。
“啧,”约克出声,米希诺立马紧张的问:“怎么,会结巴吗?”
“这个……倒不会,有点疼,希诺小姐,你能忍吗?”约克低声问。
约克当然不会忘记,她母亲有多娇气,怕疼得不行,给拔个灌吧,得,就跟要她命似地。换个人来,压根儿就没有丁点感觉好吧。
因为有前车之鉴,所以,才怕米希诺受不住。这有淤血,确实会痛一些。
“痛?很痛吗?”米希诺反问,“你不是只上药而已,难道你要动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