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时候都不能疏忽大意,否则的话,就会一脚踩空。以为前面是青山绿水,柳暗花明,谁知道不过是海市蜃楼蜃楼,骗了自己的眼睛。
冯小满缓缓往公交车站走,脑子一直在飞快地转着,究竟是谁举报她的?
她转学,学籍却没有转过来的事情,知道的人应当极其有限。谁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发难,狠狠将了她一军。这么做,他(她)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上了公交车,冯小满也选择坐在后面。她希望能够镇定下来,思考后面的事情该如何处理。如果学籍的事情真的木已成舟的话,她唯一的路大概就是体育生保送了吧。她得赶紧打探清楚体育生保送的政策,免得又被人先抢了位置。为了升学,大家都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啊。
少女叹了口气,默默地看着车窗外。她觉得有点儿疲惫,隐隐约约的,有有些不安。归国以后短短的半个月时间,发生的事情似乎太多了一些。她甚至有点儿来不及反应的感觉。她捏了捏太阳穴,转过头来看站牌名。
前门上来两位上班族模样的女人,一边说话一边往车子后面的空位子走。其中一人气愤难当:“也好意思哦,就他们家,明明有房子,居然还去申请经济适用房。家里头还开着小车子呢,竟然也能申请到。”
另外一个人安慰她:“哎哟,这种事情,谁还心里头没数啊。要是没关系没门路,上哪儿去申请经适房去。早就被关系户抢光了。”
冯小满听到“经适房”三个字的时候,脑子猛的打了个激灵。她终于反应过来到底哪里不对劲了。那套经适房就是一颗炸.弹,随时可能爆炸,让她粉身碎骨。
新上车的女人还在劝慰自己的朋友:“你别怕,全市人民都盯着呢。到时候去审核,肯定就能发现问题。”
冯小满浑身的汗,身上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她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过着当时的事情。她现在意识到,当时究竟哪儿怪怪的了。
荀安主管的工作方面,并不包含经适房这一块。他不过是让他的秘书,出去了一会儿,就拿了申请表过来。这件事,当时看在冯小满眼中,是典型的朝中有人好做官。领导办事效率就是高。
可是现在,她再来回咋摸着寻思,这件事却有了另一层意思。如果那张申请表是荀安一早就准备好了的呢?
冯小满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她觉得自己,很有可能已经落入了一个圈套。因为她一开始不好意思直接否认自己教练的话,因为她接下来的贪心;她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被牵着鼻子走了。
她等不及公交车到目的地,在最近的一站,就匆匆下车了。她得马上打电话到赵老师家,必须立刻解决掉这件事情。否则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如果大众发现,他们曾经同情的弱者,耍了心眼,欺骗了他们的话。那么大众的愤怒,一定会迅速的膨胀。这就是人性奇特的地方,强者欺骗大众,似乎是理所当然,能够轻而易举地获得原谅。而弱者如果利用了大众的同情心,就算那同情心的付出没有任何物质方面的付出,那也是绝对的罪孽深重。
弱者,原本在这社会上,就要生活的更加小心翼翼一些。
冯小满颠三倒四的,说了这件事的经过。她自责,她不该一时贪念起,想着占便宜。她当时不该顾及那么多,害怕自己的教练会难堪。她当时就应该高风亮节一些,坚决的,推拒掉这套房子。而不是,一时贪念起,忍不住据为己有。
现实很快就会给她一起重重地耳光。
别想着糊弄别人,世人要比你想象中聪明的多。
冯美丽急得差点儿掉眼泪。她的储藏室里头不好装电话,这通电话还是打到了赵老师家里头。她都顾不上脸面,忍不住眼睛泛红。要不是她没用,女儿怎么会想着能多一套房,她们母女俩的生活也更有点儿保障。
现在,要是有人拿这事儿作伐子,岂不是败坏了小满的名声。小满以后还怎么抬起头做人?
冯美丽打定了主意,万一真有事,她就咬死了女儿不知情。她成天在体操队训练比赛,哪里知道这些事情。买房子是她这个当妈的借钱买的,没跟女儿说。
冯小满想的却是偷梁换柱。她不要她妈来背这个黑锅。
现在的商品房买卖还处于发展早期阶段,银行的贷款发放,也相当谨慎。冯美丽没有正式工作,银行不批准她的贷款,是赵老师出面,以自己退休教师的身份办理下来的贷款手续。赵老师写了一份声明,双方签字画押,证明房产属于冯美丽母女,贷款也由冯美丽还。
目前房产证正要办,冯小满想的是,房产证上写赵老师的名字。明面上,将这套房子与她们母女彻底划清界限。
这个想法非常疯狂,因为房产证上写了谁的名字,谁就有权处理这套房子,其他人都没资格。可是冯小满愿意冒这个险。
赵老师听完了她的话以后,沉默了一会儿,安慰道:“你先不要着急,人先回家再说。这件事,并不是没有办法挽回的。”
他们要抢时间,串好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