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曼一听就瞪大了眼睛,委屈道:“怎么没人跟我说啊。”
孙岩笑了:“你还真是个孩子呢。我现在倒是相信你正儿八经没练多长时间艺术体操了。比方我,已经三年都没回家了。打电话回去,都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
周小曼有些尴尬,自嘲道:“我是娇气宝宝啊。”
孙岩却笑得感慨:“这挺好的。”
周小曼跟着孙岩一块儿上楼去。
孙岩打了个呵欠:“今天太晚了,明天要是有空我找你玩儿啊。”
周小曼点点头,跟她道晚安。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澡后,周小曼躺上了床。她暗暗告诫自己,要赶紧适应比赛。出发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了,谁也不可能留下来等她。她只有加油,再加油!
柔韧性训练和平衡能力训练先持续了三天,薛教练看着满意了,才让上成套动作。周小曼跟另外两位女生组成三人组参加个团赛;不过她们彼此间的训练却是两套班子。她也只和两位姑娘在训练场上打了招呼,然后各自去训练。
其中一位叫袁蓉的小姑娘特别好奇林医生的存在,趁着休息的时候,跑过来去周小曼:“这是你的成套教练?”
周小曼不好跟她解释林医生的身份。这个时候,心理工作者介入体育运动,通过对运动员心理调节来提高比赛成绩,帮助运动员进步,似乎还是个空白领域。就是领队跟她们讲话的时候,也就是单纯地强调拼搏奋斗。
袁蓉还在好奇地看着林医生。林医生笑着主动回答:“我是帮助周小曼比赛的时候,不打哆嗦的人。”
小姑娘吐了下舌头,笑嘻嘻地跑开了。
薛教练感慨道:“什么时候,大家看你不觉得稀奇了,咱们的艺术体操大概就有希望成为世界一流了。”
周小曼笑着打岔:“教练,我今天先练习哪个成套?”
理想主义者往往都会痛苦,追求美好的道路上常常诸事不顺;然而坚持内心虽然改变不了世界,却可以让自己不为世界所改变。
因为是大家共用一个训练馆,周小曼的球操没有放音乐,薛教练给她打着节拍,控制时间。
几乎是她一摆出姿势来,不少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周小曼身上。站在艺术体操的地毯上,这个面上还带着婴儿肥的少女,立刻就显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人们明明没有听到音乐,却能够从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的面部表情跟肢体语言中,品味出音乐传递出的那份宁馨与美好。周小曼令人惊叹的转体跟跳步展现出来的时候,更是引起了一片惊呼。
国家集训队的教练在边上看了,叹气道:“这真是,这小姑娘的确是个好苗子。”
另一个人见了,点点头道:“等她比赛回来,招过来看一看吧。这套动作,可以再改一改,更流畅一些。”
先前叹气的人嗤笑起来:“找谁改?还找那位前苏联的教练?一万块钱人民币跟三千美金,这钱谁掏啊。”
说要改成套的人翻了个白眼:“体育大学不是有专家么,托关系,过去找人家看看。卖卖老脸呗。”
周小曼已经结束了成套的球操,微微喘着气。
薛教练招呼她过去,指出了其中存在的两处细节上的小毛病,让她注意加强。然后教练打着拍子,周小曼又来了一次。
这一回,她的动作比先前更加流畅,衔接的,也更加自然了。
原本一直在另一块场地上练习的孙岩也走到边上观赏,对着自己的教练感慨:“她真是老天爷赏饭吃。明明比赛结束后这些天,她压根就没有参加训练。可是教练你看她,是不是比起全国赛的时候,感觉更加出色了。”
孙岩的教练笑了,调侃道:“要是全国赛她是这样发挥的,那她可就不只是个第三名了。不过有的人属于平时训练水平高,到了大型比赛的现场就犯怵。你看那些国字号的千年老二是不是都这样。这比赛啊,到了场上,还是得有舍我其谁的架势。”
周小曼练习了三遍球操之后,又开始了绳操。跟全国赛一样,这个赛季里,五个项目中依然不包含带操。所以这一回,她纯粹吃老本,连新编排动作都没有。
薛教练笑道:“虽然跟我原定的计划不一样。不过这一回也好,算是先巩固了基础。”
十天的集训转瞬即逝,周小曼的护照也在工作人员的努力下,终于办了下来。在基地开了一次欢送会以后,她们一行九位运动员外加教练组队医组工作组,浩浩荡荡的二十人,终于出发去机场,踏上了锦标赛的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