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嘴白还没回过神来,欢喜坨等人已经动了手,刀条脸躺在甲板上如一条死鱼,心里头暗暗埋怨欢喜坨,翻脸翻得太早,情况还没弄清楚之前就抓了对方,所有人立刻剑拔弩张,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不禁压低声音带着点责备的意思说道:“这下好,脸皮算撕破了。”
欢喜坨依然用短刀抵住刀条脸,头也没回,仿佛背后长眼睛似得对翘嘴白说道:“你看看来的是几个人?手里还带着家伙,这是来要你的命的,现在不动手就晚了。”
翘嘴白凝神一看,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刀条脸的手下身后紧紧跟着两个汉子,吊着丈把远的距离,倏忽间便冲到了岸边,那两人手上提溜着两把砍刀,顿时全明白了过来。那名手下去报信不过走了盏茶的功夫,不肯能那么快的速度,而尾随而来的两个汉子显然是奉命在半路上撞见的,手上拿着刀当然不是待客的礼数,除了要自己的命之外,还能为什么?想到这里,翘嘴白暗叫侥幸,如果不是欢喜坨江湖经验丰富,应变又快,抢先抓了人质夺了先机,现在只怕就得彻底和对方混战一场了。
翘嘴白也不是个怂角,一旦想明白了个中关窍,立刻就大喝一声:“给老子把道让开。”
刀条脸的手下面面相觑,愣在了当场。
欢喜坨手上微一用力,刀尖刺入,刀条脸这种江湖汉子虽然凶悍,但远没到视死如归的程度,何况像这样窝囊的送命,那更是不干的,立刻粗着嗓子骂道:“狗日的们没听见啊,刀抵着老子的脖子,没看见啊,赶紧把船挪开啊!”
“不能挪,九哥有令,一个都不许放走了。”
“放你娘的屁,九哥知不知道老子在他们手里?”刀条脸骂道。
那两名手下显然就是跑腿的角色,比不上刀条脸在帮众里地位高,但又不敢违拗福九的命令,一时愣在那里,呐呐的说道:“这个...这个九哥倒不知道,我们是半道上碰见的。”
刀条脸继续声色俱厉咋呼道:“那不结了,老子的命重要还是抓人重要?你们这帮狗日的,再不让路看老子回头不收拾你们。驴蛋,你带头,快着点,硌着老子脖梗子疼。”
那名叫驴蛋的手下人如其名,倒有几分驴的犟性子:“大哥,我们要放了他们,他们能饶过你吗?”
这句话虽然直筒筒的,但一下子点了鱼帮帮丁的寸筋,所有人齐刷刷的看着欢喜坨等人,刚才只顾着喊疼的刀条脸也嚷嚷了起来:“对啊,咱江湖中人,一口唾沫一个钉,你们待会不放我咋办?”
欢喜坨听完,怒极反笑:“你们他娘的自作聪明,老子想杀你,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留不下半个活口。”谁完这句话,对着猴子一努嘴,只见猴子手一挥,一把匕首如电光一闪,驴蛋脖子都来不及缩,擦着头皮被削掉了一层头发,辫子立刻迎风招展,散作一团。
“看见没有?”欢喜坨对着被吓住的鱼帮帮众大声道:“我底下这些个兄弟个个都是漕帮里的高手,不想伤你们的性命,和鱼帮结梁子而已,你们当老子们真怕了你们,不信的话,老子现在先宰了你们老大,再挨个给你们放放血。”说完,提起匕首,作势就要往下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