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四毛兄弟?这可是按照咱们约定的比例分的红,只多不少,你这是……..”徐三刀不解的问道。
“三哥的账目我不担心,你别误会,我是将这一千两银子也抵销旧债,我这个人啊,欠着债就睡不着觉,巴不得早还早了。”
徐三刀凝视着四毛,半晌不语,陡然大笑起来:“这天底下如果都是像四毛兄弟这样的信人,咱们这些放印子钱的岂不是睡着了都会笑醒过来。不过咱们自家兄弟,何必如此,这些银子你先拿着,平日里你也总得有个花销的出处不是?欠着的银子先欠着,不着急。”
四毛笑嘻嘻的说道:“平日里跟着三哥你,我也没使银子的机会不是?反正吃喝拉撒、穿衣戴帽三哥你都包了,跟着三哥混就是好啊。”说到这里,四毛对伺候在一旁的店伙计道:“还愣着干嘛?三笼蟹黄烧麦、半斤牛肉锅贴、大份麻酱面、一盘鲜醉虾,外带一壶九酿春,赶紧上啊,没看到三哥没喝早酒,正饿着呢吗?没点眼力见的。”
徐三刀哭笑不得:“你倒是会安排啊,得得,照四毛的吩咐,快上菜吧。”他摆了摆手,店伙计赶紧出房间安排去了。
三癞子腆着脸也不走了,打定混顿早酒喝的主意,殷勤的给徐三刀和四毛倒茶。徐三刀的打花会启动运行之初,是需要大量的掮客的,专门负责跑街和推销外围赌注,三癞子干这种活自然是得心应手,加上他平素纠集了有好些以赌为生的狐朋狗友,也纷纷被他发动起来,很短的时间,便成为了徐三刀手下最的的掮客团队,占据了赌场外围三成以上的销量,所以,也开始心安理得的成天跟在徐三刀后面蹭吃蹭喝,附带着还给徐三刀当起了狗头军师的角色。
“四毛,这打花会的买卖还真是干的过啊,可就是有一样,参赌的人虽然多,但都是一些小赌注,仨瓜俩枣的不在少数,上一百两银子的都少见,你脑子活,有没有什么办法引一些大的赌客过来?一个大赌客就能抵得上几十号散客,如果咱们再多一些这样的人,那花厂可就真的是名副其实、锦上添花了。”徐三刀在心中盘桓多日的一个疑问苦思不得其解,趁着今天这个机会,便抛了出来。
四毛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徐三刀那副嘴脸笑得如花一样,眼神里都是大写的银子:“三哥,你可想清楚了,让大赌客捧场,自然有的是办法,不过这些人带来的可就不仅仅是银子了,当然还有风险,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四毛抠了抠脑袋,半天憋出了一个词:“风险集中,对就是这个话,风险集中。散客虽然单注量不大,但好处是风险分散啊,三十个人下的可能是三十门,你可以吃二十九门赔一门,稳赚的买卖。如果是大赌客进了场,保不齐他一个人重注专盯着一门打,万一被他打中,不就是风险太集中吗?”
大凡赌徒都是有着搏命的心态的,尤其徐三刀这样的人,更是以敢搏命出名的,否则当年也不会在籍籍无名的时候置生死于不顾,挑战当时沔口的赌场老大。如今他看到了打花会是如此赚钱的买卖,而且口袋里很有了点本钱,当然不会满足于现状:“四毛兄弟,风险是集中了点,但反过来说,获利也集中了啊?赚一个大赌客的银子抵得上几十甚至上百人的红利,不瞄准他们的钱袋子,那才是个大红心苕,何况有你这个赌场大师傅托着底,老子我怕个球啊。兄弟你有什么好的法子让大赌客进场,赶紧说出来咱们商量商量。”
四毛知道他的言外之意就是万一大赌客进场后注码集中了,就要靠他在开奖的时候偷梁换柱了,只是当着三癞子的面,说得比较隐晦而已。
看到徐三刀兴奋不已的样子,四毛在心底里淡淡的冷笑了一声:“三哥,你想想大赌客为啥不到花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