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夜奏·优比涅、PuDeE、咘小心逝去,真心实意的说声抱歉,这段时间更新的频率和字数实在是羞于启齿,几位老大还如此支持,说什么呢?啥也不说了,这段时间忙完了,麒麟可可加速更新。谢谢,谢谢了。)
四毛一脸平静的拍了拍张氏的手,示意她不要激动:“娘,您别急,先听他们把话说完。”
老张一脸的尴尬:“三癞子,没看见我们正在吃饭呢吗?我今儿个去聚宝街找你的,没找到,要不明儿一早我和你碰面,当面再说,不就是一点银子的事吗?”
刘疤子在一旁冷笑道:“老张,你摊上个好儿子了,如今生意做得是风生水起,也对啊,不就万把两银子吗?对四毛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那就今天晚上吧,正好四毛也在,咱们银帐两清,你们一家人是吃着喝着,咱爷们可是空着五脏庙来的。”
老张如同炸了毛的猫,尖着嗓子就跳了起来:“什么?不过是十几两银子,怎么就变成了万把银子了,你们这是放抢来了?”
四毛在一旁依然不动声色,冷眼看着对方。
三癞子一脸无辜的表情:“做人可得讲良心啊老张,你儿子四毛做生意可亏了我帮衬,借了一万银子给你做本钱,可是你老张经的手,要不然你能一下子弄出这么大动静来?这儿白纸黑字可是写得清清楚楚的,还有你的手印,你不能伸手放火,缩手就不认吧?不过就算你不认也没关系,有字据在此,不管是红道还是黑道,官司就算打到天边去,也得讲个理不是?”
“能把借据给我看看吗?”四毛心中在此刻已经雪亮,他不详的预感此刻变成了现实,三癞子不仅仅是一个人算计老张,还有刘疤子也是他的同谋,做了个大大的圈套让老张来钻。这是摆好了文武全行的架势,软的不行就会来硬的,不过问题的关键倒不在于此,而是要看那份借据。想到这里,四毛提出了要看借据的要求。
三癞子瞟了一眼刘疤子,刘疤子迟疑了片刻,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借据,走到了四毛面前,递给了他,然后就站在一旁,虎视眈眈的样子,显然是防着四毛突然间销毁证据。
四毛接字据打开来看,老张也赶紧的凑了过来,字据还未看完,老张的声音已经变了腔调,急的脸上的肌肉都扭曲了一般:“假的,这借据是假的,我打的不是这张借据,三癞子,你他娘的坑老子……”
刘疤子劈手夺过了字据,叠好了放进自己的怀中。三癞子在一旁嘿嘿冷笑道:“老张,过河拆桥的我见多了,这上面的签字画押可都是清清楚楚,送到衙门里去验我都不怕,如假包换就是你老张的笔迹和手印。”
张氏看不清,但耳朵灵得很,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她听了个真真切切,就是老张赌钱上了当,人家追债上门了,尤其听说是一万银子的赌债,张氏觉得天旋地转,就算把这一大家子人骨头拆了都还不起,连气带急,眼前一阵发黑,四毛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张氏,用不容质疑的口气对老张道:“抱娘进里屋,给她揉揉胸口,不许出来。”
老张此刻哪还敢违逆四毛的命令,乖乖的抱起了老婆,进了里间屋。
四毛用森冷的目光直视着两人:“这主意是三癞子你出的吧?一个隆字诀,捧得我爹忘乎所以,入了你的局,再把酒一喝,一群人架秧子起哄,让我爹四六不分,然后是用竹牌九加灌了水银的骰子出千,赢了他十几两银子,最后用套头借据使了个金钟罩,轻轻松松就骗他签下了一万银子的借据。费了这么多手脚,花的心思也不少了,说说吧,你们想干嘛?”四毛所说的套头字据其实也是江湖骗术的一种,也叫藏头契,实际是用特制的纸将中间部分折叠起来事先沾好,开头部分的内容是用来哄骗签字画押者的,骗子在签字画押的时候往往会转移被骗的人的注意力,当签字画押完成的时候,骗子将原来的开头部分的内容裁掉,再将中间折叠的部分拆开,空白的地方可以随意填写内容,至于底下签名画押的部分当然是货真价实的,这样就完全变成了一份内容不同、如假包换的契约,受骗者往往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四毛刚才拿着那个借据一打量,借据的顶端有着很平滑的切口,明显是用锋利的刀具裁掉的印记,而下面的签字正是老张的笔迹,还盖着有鲜红的手印。三癞子等人事先拉着老张喝酒,其实就是因为酒后人的观察和判断力肯定会下降,再当着老张的面煞有介事的写下十几两银子的借据,让老张稀里糊涂就着了道。之所以拉着刘疤子一起来,显然就是做好了讨债的准备。先是软商量,不行就该刘疤子这个火将出马动武,如果这两招都不管用,自然就是告官了。官府虽然禁赌,但借据上留下的是欠债,没有留下任何把柄,即便打起官司来,老张也是稳输不赢。这一切的变化显然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所以,四毛未做任何无谓的争执和辩解,直截了当要对方亮底牌。
三癞子听完,嘿嘿的笑道:“都说沔口新近出了个人物,就是你张四毛。起先我还不信,心想就是半大毛孩子,能有多大道行,现在一看,闻名不如见面,老张有福气啊,养了个如此了得的儿子。眼睛毒得狠哪。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拿不出这么些钱还债,我已经想好了,两条路由你选,第一条是你重操旧业替父还债,第二条就是任由你爹自生自灭好了,反正欠债的是老张又不是你。不过我想你还不至于连亲爹都不顾吧?银子是小事,名声坏了,以后在沔口你四毛可就无法立足了。”
四毛突然笑了笑:“你们是受了徐三刀的指使吧?敢请他在这儿等着我呢。”
徐三刀慵懒的躺在竹椅之上,盛夏时节虽然接近尾声了,但蝉鸣声还是一阵接着一阵,让人更加燥热不堪。但此时的徐三刀心中风轻云淡,志得意满。他看了看身边的刘疤子和三癞子,嘿嘿的笑道:“我就说老张是个棒槌吧?盯住他下套,四毛肯定防不胜防,也必然会投鼠忌器,这小子猴精猴精的,不捏着他的七寸打,还真降不住他。”
刘疤子手里攥着半只烧鸡,嘴里塞得鼓鼓囊囊:“老三,你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为了这么个毛头小子,值得你费这么些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