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明圣帝的眼中的幽芒也更加深邃,从牙缝里头挤出了几丝低语:“怪不得你一路上捧着那毒花也没有什么事,原来是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
明圣帝一面这般说又一面冷冷笑着,心中对于夏天勤此番的作为再无怀疑,毫不犹豫便招手唤了侍卫来将其带下去,并厉声宣道:“太子行为不典,囚禁在太子府里,不得私自出府门一步,没有朕的允许更不许任何人去探他!”
夏天勤高声呼叫着冤枉,朝一旁面色无波的夏晟卿望去,只见夏晟卿端站着,似是十分虚弱的面容却俨现出一丝快意。
夏晟卿的快意模样让夏天勤瞬间便明白了,今日这一切皆是夏晟卿的所为。
这不仅让夏天勤深感心惊,更是让他对夏晟卿深沉的心机产生了深深的忌惮。
“夏晟卿......是本太子小瞧了你......”他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在被侍卫带下去的瞬间还是深深的盯看着夏晟卿,眼中的愤怒如狂风暴浪一般。
只是这份恨意却无法扑打到夏晟卿,在他面前一寸处如同细痒搔挠一般被翻掠过去。
夏天勤被明圣帝圈禁在了他自己的府邸里头,一向是明圣帝跟前顺风得脸的当朝太子,却在一夜之间转换了地位,成为了夺位人选之中最占下风的人,这无疑是宫中上下都颇为震惊。
德妃为此更是操尽了心思,不但一面托人在明圣帝面前为夏天勤说好话,更是一面买通了许多朝中的臣子,来为夏天勤洗脱嫌疑。
在德妃的重重努力之下,夏天勤洗去了弑君的嫌疑,但仍旧改变不了明圣帝对他的嫌隙与不喜。
曾经在明圣帝面前得脸非常的太子,瞬间变成了明圣帝跟前最不能提的名字。
且明圣帝也并未撤销对他的禁令,在德妃将夏天勤带入宫请罪之后,明圣帝仍旧是让夏天勤回他的太子府里头闭门思过一个月,也暂时撤去了他在朝中的职位。
夏天勤这一回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好不容易在明圣帝跟前建立起来的信任全数崩塌,连带着自己在朝中的地位也下滑了不少。
在夏天勤向明圣帝请罪完重回太子府邸之时,没成想到在一方狭窄的东西殿宇交汇之处,却碰见了现下让他恨得牙痒痒的夏晟卿。
今日的夏晟卿气色看起来已经好转了许多,与那日中毒时的孱弱苍白截然不同。
此时夏晟卿比挺挺的站在原地,朝着夏天勤这头望了一望,复而面带几分笑意,半弯着腰拘礼道:“奴才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安。”
夏天勤天晴凝视着夏晟卿这一副恭敬含首的模样,心中不由得起了几丝冷笑。
是了,夏晟卿一向就是这样面带恭敬的说着一些令他放松警惕的话,再在背后捅他一刀的狡猾角色。
若不是之前夏晟卿向自己露出事事恭维的态度,他又怎么会放松警惕而被夏晟卿悄悄算计了一把。
此时夏天勤对夏晟卿的行礼漠视,也不出声唤他起身,只是那般恶狠狠地盯着他,仿佛要将他吃干抹净一般。
“本太子自然是万安的,只是没有夏总管从中作梗的话,本太子会安得更舒心惬意。”
夏晟卿笑了一声,也不管夏天勤话语之中的讽刺,兀自站直了身子,悠悠然说道:“太子殿下如何,奴才自是管不着的,只是太子殿下若要想在这宫里头安心,便要管住自己的所作所为,若是下一回再一不小心将什么毒物下到了皇上的跟前去,就不是德妃娘娘随便打点几下,扯些个证据来为殿下正名分白就能够糊弄过去的了。”
不提此事还好,一提起此事夏天勤便想到此间被夏晟卿算计的种种,心头愈发是恨意纵深。
他缓步走到夏晟卿的面前,一双精细的眸子将他从头到脚细细的量了一遍,良久后憋出一句话来:“呵,夏晟卿,你可真是够狠的,那毒药是你自己下到凤尾齐兰上去的吧,本太子想着那日的事情,这段时日来都百思不得其解。”
“分明本太子一路上抱着那花片刻没有离手,怎么就到了你这里就成了有毒的东西。分明就是你自己趁着在本太子这里接手的瞬间,将毒药抹到了上头,又自己假意中毒晕倒过去,以此来陷害本太子,本太子说的可对?”
夏晟卿依旧是一副淡淡的样子,即便是夏天勤那锐利而饱含恨意的眼神逼视到面前,他也如云淡风轻一般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