衬得平儿那在屋里本应听不太清的声音这会儿很是真切,只见她娇音如媚般的玩笑道,“我也给国舅老爷道大喜了!国舅老爷一路风尘辛苦,两年不见越发的俊朗逼人了,惹得我都不敢细瞧了。昨儿你同她水酒掸尘,缠缠绵绵你浓我浓的,惹得我在那屋里头心酸如醋,我等了两年可算是把爷给盼回来了,结果你瞧都不瞧人家一眼,可见在外头两年见惯了花花世界美女如云,早将人给忘了!真真白瞎了我这片心了。”
贾琏一听就笑道:“我的心肝,我忘了谁还能忘了你呀?你也别醋,我今晚就陪你可好?若不是怕她拈酸吃醋的,你们就是一床上睡着我也是应的。”
还不等平儿再说话,凤姐儿就听不下去的摔了帘子进去,平儿一见凤姐立马从贾琏怀里站了起来,瞧着凤姐儿脸色不好,神情惶恐的低头说道,“奶奶回来了,怎么不听人通报一声?可是那帮小蹄子们又躲懒了?”
“通报?通报什么?通报了我还哪能听到你们这场好戏,怎么?打算今晚上我们三个一床睡着了?”
贾琏咳了一声尴尬的讨好道,“瞧奶奶说的,哪里成那样不成体统了?不过是玩笑话罢了你怎么还就当成真的了?”
“哼!这两年在外边都玩野了吧?谁知道都学了些什么脏的臭的回来?都说扬州城里出美女,那扬州瘦马的大名我们内宅妇人都知道呢!怎么?在外头没好好松散松散?这是没玩够回来还让我们娘们陪着你浪呢,是吧!”说罢瞪了平儿一眼,“愣着干嘛,等着滚床呀?还不快去给我倒杯茶去?”
听了凤姐儿的话,平儿大松了一口气,今是她大意了,二爷两年多没回来她也是又想又念又怕他将自己给忘了,一时忘形让凤姐给抓了个正着,瞧着她的脸色还以为今落不得好了呢!哪成想躲过了一劫,也不知道是不是二爷才回来不想同他闹大了!
她哪里知道凤姐儿是心里存了大事,一时半会还顾不上她。
贾琏见凤姐不追究也放下心来,上前拥着凤姐说道,“脸色怎么这么不好?可是这两天累到着了?昨儿忙忙碌碌的都没顾得上细问你,家里诸事可好?这两年我不在你一个操持这个家劳碌受累了!回头我好好谢你!”
贾琏素来是个嘴甜如蜜的,一番话说下来凤姐也没了脾气,靠在他怀里叹了口气说道,“我那里管得这些事!见识又浅,口角又笨,心肠又直率,人家给个棒槌,我就认作针。脸又软,搁不住人给两句好话,心里就慈悲了。况且又没经历过大事,胆子又小,太太略有些不自在,就吓的我连觉也睡不着了。我苦辞了几回,太太又不容辞,倒反说我图受用,不肯学习管家的事。殊不知我是捻着一把汗儿呢。一句也不敢多说,一步也不敢多走。
你是知道的,咱们家所有的这些管家奶奶们,那一位是好缠的? 错一点儿他们就笑话打趣,偏一点儿他们就指桑骂槐的报怨。‘坐山观虎斗’、‘借剑杀人’、‘引风吹火’、‘站干岸儿’、‘推倒油瓶儿不扶’,都是十八般的武艺。
况且我年纪轻,头等不压众,怨不得不放我在眼里。更可笑 那府里忽然蓉儿媳妇死了,珍大哥又再三再四的在太太跟前跪着讨情,只要请我帮他几日;我是再四推辞,太太断不依,我又想着素来我同蓉哥媳妇好,只当是为她近最后一份心意,也只得从命了。可我哪里经过这么大的事?纵是万般的小心依旧被我闹了个马仰人翻, 更不成个体统的,至今珍大哥哥还报怨后悔呢。你可算是回来了,明儿你见了他,好歹描补描补,就说我年纪小,原没见过世面,谁叫大爷错委了我呢,不到之处还要请他见谅的。”
“你放心吧!我明儿一准替你说,只不过你也不用太谦虚了,我可听人都夸你呢!两府里那个不说你能干?说十个男儿也不如你呢!”贾琏这话说的酸溜溜的,有那个男人想让别人说自己是不如媳妇的!
“听别人瞎说吧!不过是个厉害名罢了?当吃当喝?有什么用?白白污了我的名声罢了!往常我那么卖力还不是想着这府里将来都是你的,我要替爷守好了,不能让人贪了一星半点去。将来还要留给我们儿子呢!可如今我是瞧明白了,再想那么多都是白搭,还不如养好了身子好好替你先生几个儿子是正经,那起子闲事杂事我等闲是不乐意管了的,谁愿意管谁管去吧!我是不想出头了!”凤姐儿揉了下额头,她是真的有些累了,见了贾琏不由的就倒起了苦水,只是若真让她什么都不管,怕她这种性格也是不能够的,不过这会是受了打击所以才这么说罢了!
贾琏闻言倒是很惊喜,一把正过凤姐儿的身子瞧着她的眼睛问道,“我的好奶奶,你可真是想明白了?没想到这两年不见你倒是真长大了!也罢,不想操心就别操了,养好身子生几个孩子是正经,这府里眼下还轮不到我们做主,莫说是你我,纵然是老爷又能做什么?还是林姑父说的对,与其死守着这一亩三分地,死盯着等着白白过这些年,还不如趁着年轻先给自己谋条出路,以后也能多点倚仗多条路不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