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云觉得，努力了，有了努力的结果，就意味着要远离家乡、为官四方。妹妹还会在家乡吧，与亲朋好友之间的事，就得靠她了，让她开心，是有必要的。

苔玉背着那只油杉木料制作成的书筪，被大家围着问这问那的，提前回来报告消息的秦吉了，刚才不知道去了哪儿，现在秦吉了从天而降，仍旧落在书筪上端架子挑起的布幔上站着。

苔玉率先走向物序，大家也顾不得在野外玩耍了，兴高采烈地跟着回去。陶子云中了举人，有了第一步，就有第二步的可能，明年春天，就是会试的日子，那时如果有可能高中进士，离弹冠相庆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常了了和袁落英也在人群之中，他们早已回到了袁落英的那座旧居里生活，已经有了一个儿子。常了了还是象从前那样，帮物序的姑娘们去卖刺绣品，和物序的人时常来往，现在他们拉着儿子走向陶子云，走在人群的最后面。

常了了早已是一个举人，上次会试没有考中，却在京城遇到了袁落英，如今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也是让人羡慕。

“明年春天，你就可以和常了了一起上京参加会试了。”袁落英开心地对陶子云说。

陶子云认真地回答袁落英道：“当然啦，就等着那一天到来了，不过这不是参加考试了就能考中的，有期待，也有担心。以后能不能考中进士，只有到了那一天才知道。要考中进士，还是需要学识的。其中就是一个刻苦学习的过程，眼前能看到的，是我的努力。在今后的那个过程里，大家不能一直看到什么结果，但是我要让自己一直看到我的努力学习。在我的记忆里，努力着，就心安理得，没有努力就会觉得失落。无法和别人比较结果的时候，就会和别人比较这个过程里是不是比别人努力了。”

常了了在一边惊恐地插话说：“我的事情多，平时有许多事情要办，我可没法和你比每天掌握了多少学识，我没有你那么多时间。只有闲下来的时候，我才会努力的学习。”

“我说的是我的从前，不是现在和你比谁每天努力了多少时间。”陶子云说的是穿越过来之前的事了，别人是不知道的，“你在闲下来的时候努力了，就是已经尽力了。”

常了了这才打开了这个心结：“这就是了，如今我是面面俱到，既要抽空研读经籍。还要帮夫人和你们这些朋友挣钱，还要用心照看儿子。”

母猪会上树带着三个孩子从前面的人群里停下了脚步，她笑着对常了了说：“不用计较那么多了。快点回到物序里坐着歇一歇，比什么都好。”

其实，物序就在眼前了，陶子云对母猪会上树的三个孩子说：“眼大大，胖乎乎，真是可爱。你们快过来，让我抱一抱，我怕你们再大一点，我就抱不起来了。”

母猪会上树的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同时向陶子云伸出了双手。陶子云笑看三个可爱的孩子，忽闪着眼睛等待着他弯腰抱他们，却不和他说话，说实在的，陶子云和那三个孩子在一起玩的时间不多，他们之间平时就不怎么说话，他有空得看书嘛。

陶子云走近我素、我筷和我航，伸出双手，将他们同时抱在了胸前，紧走一阵，走到厨房里的饭桌的凳子边，他坐在凳子上，三个孩子就坐在他的大腿上，接下来呢，他不是努力看书，而是给母猪会上树的三个孩子讲童话故事！

“咳咳。”何仁智坐到陶子云的身边，大发感慨起来：“努力读书去赶考，所以陶公子身边的姑娘就不喜欢他，连这三个孩子都和他那么陌生，要是早对他们这么好，抽空多抱抱他们，多给他们讲讲故事，这三个孩子一定就和他亲近多了，说不定不努力读书应考的陶公子，也让姑娘们喜欢了。”

“何公子尽说怪话，用我的三个孩子来打击陶公子。”母猪会上树埋怨着何仁智，还呼唤她的三个孩子道：“你们快来娘的身边，免得耽搁陶公子温习功课。”

陶子云并没有松开抱着那三个孩子的手，继续逗着他们玩，眼见母猪会上树过来要孩子了，引得不少人掩嘴笑了起来，陶子云只好解释说：“你们不用介意，何公子是胡乱地说着玩的。”

何仁智并没有静止下来，他对大家解释说：“难道不是吗？我就听说了，黄小姐一度让陶公子失去了希望，而这里的某些人，也是不答应陶公子的示好，陶公子就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人，你们知道《红楼梦》的，里面的男主角贾宝玉，就是个不喜欢追求功名的人，你们想想，他身边的姑娘，几乎都是喜欢他的。”

陶安赛终于出声表态了：“何公子你要弄明白了，《红楼梦》里的贾宝玉，虽然让姑娘们喜欢，他反对求取功名，对科举制度采取怀疑的态度，对其他方面，也是怀疑加反对，可是他并没有带给大家一条出路，到结果的时候，他让喜欢他的人伤心，他自己不负责任的离家而去，这样的结局说明了什么？好象是让人觉得宝玉的想法，并不能让人完全认同吧？让人完全没有好结局的做法，值得你去称道吗？”

“可是眼前明摆着的，陶公子让姑娘们不喜欢呀！”何仁智努力地用现实为他辩护着。

陶安赛听何仁智说他哥的不是，就要发飙，却被陶子云制止了：“不要那么冲动！妹妹，何公子在我们这里，其实是客人，要对客人客气点呀。”

陶安赛没好气地对陶子云发起脾气来：“哥你吃里爬外呀！宝玉让姑娘们没一个好结局，我是不认可的，不过他的那个说法。还是有点道理的：不怕别人从外面打进来，就怕自己人从里面毁灭自己。那样才是最可怕的。你不帮我说话。却帮你自己都认为的客人说话！”

“我刚才帮客人说了几句话，现在就帮你说话了。宝玉说什么不好，就采取回避的方式，显然是没有多大的意义的。各个时代的做法，可能都是有局限性的。采用那种做法的人，他们肯定是希望那种做法是最好的方法，他们应该是尽力的了。宝玉说那种做法不好，那他自己努力呀，他可以想出最好的方法、制度来施行呀，他倒好，在反对之中回避开了，能够让大家到什么呢？”陶子云真的转为帮妹妹说话了。他想到了穿越过来之前的事，也是有人说读书无用，说高考误人，不读那个系统的书，不参加高考，那是什么结局和效果呢？不就是让自己少了一个机会吗？

陶安赛听到他哥是帮她说话的了，思索之后提醒陶子云道：“话是这么说，可是你毕竟是个不讨人喜欢的人啊。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