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比原来的乔家略好些。
小姨丈韦柏家里没几亩地,他们那村子四周都是石头山,韦柏平时就帮人敲些石头卖,磨些石板或是刻些墓碑,雕些石像什么的,也能挣来些银子。
他家大儿韦金虎,跟着父亲在山里敲石头挣两个钱。还有一个儿子韦银豹十六岁,偶尔也跟着父兄两个学些东西。最小的女儿韦红狸才十四岁,帮着云妮在家操持。
云妮说的这户人家是他们村的一个秀才。十九岁,也姓韦。
他们村都是石头山啊岭的,也没什么田地,这户秀才家里也不甚好过,但好在其外祖家还有些钱财,从小便供他读书。这韦秀才读书是个争气的,两年前就中了秀才了。
云妮得知明瑜在说亲后,就跟乔母说了这一户人家,说是跟她的关系也极好。
乔母自从出了乔明瑾闹和离的事后,就心有戚戚了,觉得女儿就是嫁得远了娘家才照应不上。
如今看跟自家妹子是一个村的,将来也能得妹子照应些,又是个读书人家,乔母挺看中这韦姓秀才的。
而另一家是云大舅小儿云沐私塾里一位先生的女儿。
这云沐是云锦的亲弟,十五岁,云大舅家里还过得去,云大舅母又种了很多菜,靠着卖菜倒供了云沐到松山集上读了个私塾,旬休才回家一趟。
前几日是云大舅和大舅母看天气冷了,给小儿拿衣物到私塾,正好打听到云沐有一个先生正为他家儿子说亲。
这一说合,两家便起了相看的意思。
那先生姓张,只得了一个儿子。也是早早就中了秀才了,如今正在青川县的书院里就读。
那张先生得知姑娘的兄长也是小小年纪就中的秀才,而且姑娘的父亲也是个秀才,正儿八经的耕读人家。
又听说明瑜在家里里外外操持,不管是厨房的活计还是针线上,都是极好的,就很是有意,起了相看的意思……
如今别的人家蓝氏都拒了,只说要看看这三家人家。
正好云锦回村,就说了给云锦听,正好让云锦给乔明瑾也说一说。
正值晚饭后,乔明瑾打发明琬和云峦自去玩后,便和云锦和何氏在厢房里烧着炭盆说闲话。
说起明瑜的这三个要相看的人家来。
何氏倒是跟乔母一样的心思。
盘着腿在榻上坐了,说道:“我还是中意三姑村里的那个韦秀才。不说他也是个读书人,就说有三姑在一旁看着,那家里就不敢对明瑜怎样。明瑜性子有些柔和,若是遇上个刁钻的婆母,她可不会像瑾娘这般有魄力出来单过。”
云锦瞪了何氏一眼,又扭头看向乔明瑾,发现她并没在意。
便说道:“我倒是中意邻村那个姓谢的人家。这秀才不秀才的,谁知道以后怎样?有多少人到头来一辈子都只是个秀才。那秀才捧着一本书什么活都不做,只知道等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扫把倒了都不会扶一下。不懂半个经济,将来难道让明瑜一个人在地里劳作?”
顿了顿又道:“那谢姓的小子,家里有近百亩水田,分了四成还有好几十亩,父母又跟老大,他在集上还有个小门面,又是个懂经济的,还怕将来明瑜吃不上饭?什么秀才不秀才,那都是虚的,这年头还是填饱肚子才要紧。”
乔明瑾对云锦的话还是赞成的。
少年读书读得好,不代表以后也能一路绿灯。
就算中了举人,没银钱通关,也难得有什么前途。再说世事变迁,秀才到举人到进士,要有诸多银钱铺路,那上路赶考的路费就不少,平时又要读书,要进学,又要买笔墨,又要吃穿,哪哪不要钱?
就怕将来一家子因着银钱的事起了什么纠纷,这世上,最是贫贱夫妻百事哀。
韦姓那家秀才,家里是个没几亩田的,家中还有兄弟姐妹,就算外家支持读了几年书,难道还能一路支持上去?
而集上那姓张的秀才,父亲是位先生,他自己又在城里书院读书,且又是家中独子,只怕被寄予厚望,若是将来有了前程了,只怕明瑜要被人挑毛病……
乔明瑾正想着,还没发表什么意见,那云锦夫妻二人倒是吵了起来。
“现在大姑父是秀才,明珏也是秀才,怎么着也不能找个地里刨食的给明瑜吧?多少人勒紧裤腰带不就是让家中孩子读书上进奔个前途的?如今有了这样的机会,你倒是给明瑜找个地里刨食的?”
云锦也不示弱:“那也要看那两家能不能供得起他们读出来再说。若是一辈子都是个穷秀才,要靠明瑜做绣活养活一家子吗?”
乔明瑾无奈地看着那夫妻二人为明瑜的亲事争得面红耳赤的样子,好笑得紧。
这冬日的夜,倒凭地生了几许暖意出来。
这事,到底要看祖母蓝氏的意思及最后相看的结果。
乔明瑾一直认为祖母蓝氏是个不简单的。她看人极准,知书达理不说,看问题也通透得很。
果然没几天,云锦再从云家村回来,就说这几家蓝氏最终都没定下来……(未完待续。。)
ps:对不起亲们,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