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魏四的心情稍微平静些,卢受才说话,“魏老弟深受先皇宠爱,曾让杂家多加照顾。只可惜如今换了新皇,杂家是有心无力。”
魏四默默点头。
“以魏老弟的才智想必也已看出这些都非皇上之意,是有人以权谋私,任人唯亲。”卢受气愤不已。
魏四的目光似在喷火,“公公不要说了,魏四知道都是王安在作梗。”
见魏四上钩,卢受喜不自禁,“好,不说这些了。不瞒老弟,杂家已联系了一些人,欲对付王安。若能得老弟帮助,必会一举成功。事成之后,老弟你愿去哪个衙门,只要对老哥哥我说一声便可。”称呼也越来越亲近。
“只是……”魏四支支吾吾,有些犹豫。
“有什么难处吗?”卢受问。
魏四低头思考下,扬头道:“王安与皇上情如父子,若无有力的凭据,恐怕赔了夫人又折兵哪。”
卢受很同意,“不错。”
“王安为人低调,行事谨慎,少有把柄,不好对付啊。”魏四又叹道。
“哼。”卢受冷冷一笑,“没有把柄咱就给他造出把柄。”
“公公的意思是?”魏四问。
卢受很信任地望着魏四,“他不是有家布铺吗?”
魏四点点头,“不错。自他入了司礼监后,便让我费心帮忙打理。”
“哈哈,这不就行了。”卢受大笑。关于魏四说的,他早已打听到。现在魏四自己说出,使他又多了几分信任。
“但这布铺做的都是正经生意,并无空子可钻。”魏四还是不明白。
卢受摇摇头,“魏老弟,老哥哥我刚才不是说了嘛,没有并不可怕,咱可以给他造出来呀。他的布铺不是与朝鲜商人有往来吗?”
魏四仍很疑惑,不知这有什么关系。
“朝鲜与大金秘密往来已久,辽东之战朝鲜军不战而降,魏老弟很清楚吧。”卢受循循善诱,“难保这朝鲜商人不与大金勾结。”
“公公是说从朝鲜商人那下手?”
卢受点头,“据传金兵便是装成朝鲜商人混进开原城的。金人与朝鲜人长相各异,若不是朝鲜人,又怎能混得进去。”
魏四顿悟,“如此一联系,王公公便是通敌,是杀头的大罪。”
“哈哈,老弟好是聪明。”卢受大笑赞扬。
“呵呵。”魏四尴尬笑道,“若非卢公公指点,魏四哪能想得到呢。”说的是实话,他先前想过卢受的攻击点,可怎么也没到朝鲜商人这点。
“卢公公酒宴如此丰盛,招待哪位贵客呢?”一身肥体胖之人大踏步走进,是御马监掌印刘吉祥。
“呵呵,刘公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卢受笑着站起作揖。
魏四忙站起行礼,“刘公公。”
“哦,原来是魏四啊。”刘吉祥看到魏四,却并不惊讶,“卢公公很少这么隆重,看来很看重你啊。呵呵。”
“魏四深感有愧,正想着怎么报答呢。”魏四婉转回应。
“魏四哥。”刘吉祥身后的赵应元惊喜喊道。自魏四从辽东回来后,还未聚过,这次见到,很是欣喜。
然而他是没资格坐到桌上的。刘吉祥坐下,卢受赶紧让人拿来碗筷、酒杯。
接下来便不再聊关于王安的事,但魏四明显地感到卢受与刘吉祥似早有沟通,成为一条战壕的战友。甚至连今晚邀请魏四,刘吉祥似都早已知晓。
这两位内宫实权派联手,王安能招架得住吗?
如果没有我,或许不能。但现在有了我,那就是能。宴罢,与卢受、刘吉祥告辞离开海波寺,魏四乘车去向刘应选当铺时心想。
在当铺,魏四见到山海关刺杀卢受那三人,关切地问是否适应这里的环境。
他们仨从山海关出来后,便听从魏四建议回到京城找到刘应选,刘应选收留他们在当铺里做了伙计。
三人对魏四感恩戴德,谢个不停。
魏四问起他们与卢受的恩怨,三人愤怒着很详细地讲起,甚至又说起许多卢受的丑事。
魏四默默记在心里,他要从其中找到空子。卢受说的没错,没有凭据可以造出凭据。但魏四比他想得更深,在诸多事实上造出来的假凭会更加可信。
回到慈庆宫已近子时,哪知小兔子仍没睡在等着。“魏四哥,选侍一直在等你呢,你快去。”
“什么事不能等到明天啊,这么晚了,想必她已息,算了吧。”魏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