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码头上这个架势,燕绥和朱攸宁就明白,肯定是临山县的官员已经将该掩盖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也不好将钦差大人搁置在船上太久,这是来请人的。
二人便笑着告辞。
方晋瑞自然不会阻拦,笑着将人送到甲板,目送他们乘来时的小船回到杭州商会的货船。
身边护卫低声道:“大人,方才那少年人和那个小姑娘一看到码头上的封锁要拆除,就开口告辞,想必是猜出您的身份了。”
“是啊。”方晋瑞负手立于甲板之上,看着码头上忙碌的才差役们和穿着官服浩浩荡荡而来之人,笑着道:“后生可畏啊。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容小觑。”
护卫义愤填膺道:“那群人一听说大人亲临,立即紧张的将码头都给封了,也不知里头藏了什么腌臜事,大人是钦差,哪里能容他们说放行就放行,说不让进就拉条绳子挡在外头的?”
方晋瑞却依旧笑着,仿佛一点都不生气,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些各地官员的做法,也已经都看透了。
“走吧,先给本官更衣,换上官服去会会他们。”方晋瑞转身走向船舱。
护卫凝眉道:“大人不打算惩治这些官员一番?”
方晋瑞笑着摆摆手,道:“都已经耽搁两天时间了,与他们置气耽搁了正经事也犯不上。”
就在方晋瑞回船舱去更衣时,朱攸宁和燕绥已经沿着绳梯爬上了甲板。
朱攸宁看着码头上已经摆开架势列队迎接的当地官员和看热闹的民众,不由得失笑道:“他们这么明目张胆的将方青天拦在外头两天,然后又大张旗鼓的来迎接,是不是有点太此地无银了。”
燕绥闻言,也禁不住笑了,“的确是有这个嫌疑。但是相信方青天心里都明白。方才他叫了咱们去,也并没有遮掩自己的身份,与咱们说话亲切自然,打听商会之事情也并没有什么情绪,想来他是个能真正为百姓办事的官。”
“所以才有那么多百姓称呼他为方青天,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朱攸宁笑道。
燕绥觉得有趣,也笑起来。
这时码头上已传来敲锣打鼓声,还有热闹的乐声响起,竟是有一队舞龙舞狮的到了码头上。百姓们不在年节时很少看到这种热闹的场面,一时间邻里奔走相告,很快码头旁边就围了一大群看热闹的老百姓,还有孩子看的直拍手就像过年一样。
临山县的官员们,主动乘小船去迎接方晋瑞了。
朱攸宁和燕绥在一直看着,约莫一炷香时间,官员们欢天喜地的簇拥着身着官服的方晋瑞站在了甲板上,而那大船也起锚靠岸了。
朱攸宁低声问:“你说,方大人那般廉洁清明,看到临山县如此隆重的迎接方式,会不会不高兴?”
燕绥道:“不论是否会惹人不高兴,当地的官员也只能妄隆重上办,毕竟礼多人不怪。”
朱攸宁想想,可倒也是。当地的官员又不确定方晋瑞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性子,万一办的潦草,怠慢了上官,让这位记恨上怎么办?
朱攸宁就和燕绥站在甲板上观赏了一番舞龙舞狮,待到方晋瑞上了码头之后,在当地知县和官员的簇拥之下走向了舞龙舞狮队伍的前端。这时鼓乐声若了下去,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噼里啪啦的传来。百姓们纷纷捂着耳朵躲开,却又伸长脖子去看鞭炮满地的红屑,很快空气中就弥漫了浓郁的硝烟味儿,就连还在穿上的朱攸宁和燕绥都能闻得到。
方晋瑞很随和的模样,带着护卫与知县一行人离开,舞龙舞狮的队伍也散了。
码头上恢复了安静,百姓们也都自行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