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真是说到了在座之人的心里。已经有许多资历老辈分高的长辈看不上程竹君那骄傲的模样了。
家庭条件限制,让女人来经商倒也罢了,前朝历史上也不是没有过女富商存在,可程竹君那副俨然将自己放在名誉会长位置上的嘴脸,依旧让这些人心中不喜。
若是她的安排获得成功,大家捏着鼻子也就认了。可她却将事办砸了。不但将事办砸,还显然将事给惊了!
“程大小姐说来也算女中豪杰了。只是这办事到底不老练。”
“办事不够老练也罢,要紧的是这担当!咱们商会之中年少一辈的人也有比她年轻的,可也没见谁弄出事来不肯露面的。事办砸了也不给个交代,将脖子一缩便万事大吉了不成?”
……
朱攸宁撑着下巴,听着在场之人的议论声,不由得摇了摇头。
她还曾瞧见说话的人之中有几个见了程竹君便百般巴结的,当时那殷勤模样,倒像是关系极为亲密的模样,谁知出了点事,大家就都变了。
何况朱攸宁就不信,程竹君一开始走动时,商会之中那些身份地位较高的就没收到她的好处。
如今出了事,却也不见老一辈到场的有谁帮忙描补几句。
“好了,大家稍安勿躁。”林会长站起身来,抬起双手压了压,“诸位的心情我也能够理解。咱们兴高采烈的去了一趟富阳县,却没成功的将山解封,着实是太过令人灰心丧气。”
众人都安静下来,垂头丧气的缩着肩。
便有人问:“林会长可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为何说好了的事又会反悔?”
林会长叹道:“正是要说这件事。我也是四处打听才大探出一点消息,咱们解封的事被传到了京城杨阁老耳中,杨阁老最是古板的一个人,认定了《圣祖训》上的话,觉得咱们商人大张旗鼓的要做事,便是不尊祖训,是以才临时命人阻止下来。”
在场之人一部分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还有一些不知道的,也都恍然大悟。随即露出无奈的表情。
“杨阁老是什么人物。被他老人家盯上了,恐怕解封之事就难成了。”
“是啊,反正咱们为的也是御赐的玉如意如何分配的事,不如咱们就再想其他的办法来进行比试吧。”
这话一出,大部分人都附议。朱攸宁则是挑眉,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坐在她斜对面的燕绥。
燕绥望着她,温和的弯了弯嘴角,笑容干净温暖的就像被阳光晒过的潺潺溪水。
朱攸宁可不相信燕绥是为了让众人提出现在这个提议,才会行动的。
果然,素来笑容憨厚的如弥勒佛一般的林会长这时已是愤然而起,疾言厉色的道:“不行,遇到一些困难就妥协,这怎么能行?咱们商人的地位本来就低,若是不能自强,岂非更加叫人看不起?往后子孙后代还如何抬起头来做人?如果咱们现在不努力,将来咱们商人的地位就只会越来越低!”
这一番话说的极有煽动力,在座之人在外头多多少少都会遭受歧视。明明有大把的银子,却因地位太低只能伏低做小,甚至在外面华丽的衣裳都要套在布衣里头,不能大大方方的让人知道他们就是很富有。
他们为了做生意,无奈要去攀附一些人,可那些人拿着他们的银子却未必肯为他们办实事,到最后又告都没处告去,一是身份碾压,二是律法上的不健全,因为不承认商人的地位,许多案子都是草草了解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