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兰说着说着,眼眶红了。
她像个无助的孩子,抬头仰望着周棣,期盼着从他口里听到最好的答案。
周棣身为专业的心理医生,见过各种案例。
能把心里的问题到医院来寻求帮助的人,往往本身已经承受了非常大的心理压力。
尤其是若兰这种。
平时看起来没心没肺,大而化之,人前嘻嘻哈哈若无其事,其实背后承担的心理压力往往越严重。。
若兰拉拉他的衣袖,“周大哥,我是不是有病?”
周棣冲她温和地笑笑:“你这么健康,怎么会有病呢?你啊,就是想多了。”
他拉了拉白色的大褂,正式地坐在办公桌后。
若兰的眼中流露着迷茫和渴盼。
周棣直视若兰的眼睛,笑容温暖:“告诉我。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若兰垂下头,低声讲述了这几天的状况。
“青桐住在书房,我努力想讨好他,弥补和道歉,他依然冷冷的。他从来没有这样过……”
“没关系,青桐的性情我们都知道,他怎么可能真的不理你?呵呵,你们各自冷静几天,过段时间就好了。”
“但是,万一他真的再丢下我呢?”
周棣眼神严肃起来:“若兰,看来你还没放下那件事。”
他指的是乔恒对她的绑架事件。
若兰脸色发白:“我以为忘记了,但是……”
她眼瞳一点点增大,露出恐惧。
就在昨晚,她又做噩梦了。
关于乔向恒的那次事件……
青桐把她独自留在那个漆黑的山里,陈旧的木屋中,她被绑在椅子上。
一条冰冷的蛇从腿上爬过。
她很想叫,但是不敢,因为怕惊动了蛇。
她不敢哭,不敢动,甚至不敢呼吸……
什么都不敢,只有全身冰凉,后背冒着冷汗,眼泪无声地流淌。
她就那样一遍又一遍在心中绝望地喊着青桐的名字,希望他回来,希望他能够救她……
每一秒钟都是痛苦而残酷的煎熬,内心的恐惧,她觉得自己快要死掉。
蛇爬过腿上那种冰冷的触感,就像刻在了心上,让她浑身发寒,以至于后来很多个夜里都反复的做着噩梦……
若兰回忆这些时,手指忍不住颤抖,几次紧张到沉默,说不出话来。
周棣打开病历,拿笔簌簌地记录着,而后站起身来扶住她的肩膀。
“没事了。那些过去的往事,其实也只相当于一个梦,一个梦而已。”
“周大哥,怎样才能不再做这样可怕的噩梦?”
“我们可以另外约个时间。”周棣拿起桌上的台历,看了一下,“最近的工作都安排很满,要不晚上七点过来吧,我单独为你做个治疗。”
若兰走时,周棣鼓励地笑道:“不要总想着这些,心理问题是需要你自己调节和克服的。比如,多找点其他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
若兰动动唇,想说什么,吞了回去:“好,那明晚七点,我准时过来。麻烦周大哥了。”
“放轻松点,我等你。”
“我来这里的事情……请周大哥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
“安心吧,职业操守摆在这里呢,绝对尊重来访者的隐私。”
若兰感激地点点头,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