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斌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倏然间，深切地体会到一种茫茫然若有所失的怅然感。

小牧……死了？

已经再也回不来了吗……

文斌悲哀地闭上双眼，微微昂首，竭力抑制住自己内心凄楚哀伤的情绪。

尽管它只是他买回来的一具‘陪练人偶’。

可是，说真的，自从他知道它也拥有一具灵魂之后，就从未单纯地将它视作一具‘人偶’来对待。

他知道他是有生命的，有灵魂的，是有自己的感情、意志和独立性格的……是有‘心’的。

不是只会对主人惟命是从的‘人偶’而已……

长久以来，他已经适应了他的存在，又因为彼此音容笑貌几乎同出一辙的缘故，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一直将他当做自己亲密的伙伴。

就要这样失去了么……

一颗心就好像蓦然被某种尖锐的东西深深地划伤了一般，疼痛难忍！

文斌情不自禁地颦眉，伸出手，用力地拽紧心口前的衣裳，不知怎地，在那一刻，感觉到呼吸困难……

“看，上面！”悲不自胜的心下，忽然传来老师欣喜的声音。

“嗯？”

上面……

文斌下意识地昂首，在惊愕交错之下，果然看见一颗闪烁着晶莹璀璨光芒的菱形水晶缓缓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地刚好落进他摊开的双手之中。

“这是……”

“小牧脑海中残存的‘记忆水晶’！”回答他的，自然是对此十分之‘内行’的‘妖孽风筝子’：“所有‘陪练人偶’都是由外在‘形体’与内在‘记忆水晶’彼此组合所构成，二者的关系就好像一个人的‘躯体’和他的‘灵魂’一样：所有的精密法阵、契约、符咒、铭纹、记忆微沙等等，全都储存在这只‘记忆水晶’里面，并且越优秀、越昂贵的‘陪练人偶’所拥有的‘记忆水晶’越坚固，越不容易损坏，这玩意，就好像小牧的‘灵魂’一样！”

“……”

说实在的，文斌不关心这个，他所关心的是：“有办法复原么？”

“啊。”

“咦，‘陪练人偶’？”昊天还没来得及表态，旁边的通天就好像陡然间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讶然表态道：“原来‘小牧’是你的‘陪练人偶’啊！如此逼真，看上去简直跟有血有肉似的，我还当你两真是双胞胎兄弟呢……这玩意要实现‘实体化’可是价格不菲啊～不过，文兄弟是一方贵族，在拥有阶级特权的情况下，与制造商沟通使之暂时性‘实体化’也并不是不可能的……呵呵，大手笔啊！”

小牧不仅仅单纯只是‘人偶’，他原本就是‘有血有肉’的！

当然这话文斌并没有说出口，他也只是笑了笑，悄然将‘记忆水晶’收回‘吞天戒’里面，简单与通天作别之后（对于小牧的‘死’，后者也表示了一番深切的哀悼），转过身，大步流星，扬场而去。

渐渐没入弥漫的夜色与无尽的山雨之中，不见了踪影。

……

“拿来吧，小牧的‘记忆水晶’。”路上，‘筝子’超凡脱俗地在半空中飘荡着，向文斌伸出只手来：“光丢进‘吞天戒’里面是没办法使之再世重生的。”

“什么意思？”文斌一下子没听懂，稍微想了想，蓦然反应过来，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诧然道：“老师您的意思是……”

风筝子半闭起双眼，不待见地点了点头，随即似笑非笑地哼哼道：“你这‘临场抱佛脚’的德行也太夸张了吧？一旦有求于我，那称谓，那态度，一下子就全变了……话说你咋就不见你平时也表现得这么乖呢？”

“……”

文斌将这句话在脑海中自动过滤掉，只是笑容可掬地从‘吞天戒’中取出小牧的‘记忆水晶’，欣欣然双手奉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