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一个星期的地毯式搜索结束。
二十区的喰种就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 偶尔有几个落网的杂鱼,甚至连二十区的管理者是谁都不知道, 只拷问出“二十区比较安全”这个情报。
整个二十区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到处都能看到搜查官行色匆匆的身影。
篠原幸纪不得不承认这场行动:失败。
没有意义了。
扩大规模去搜查, 一个星期的时间足以惊动整个区域内如同地鼠般敏锐的喰种,他们不仅没有找到独眼蜈蚣,甚至连任何一个超过S级的喰种都没找到。
二十区的街道上,高槻泉打着出门收集灵感的名义逛街散步,与那些白鸽们擦肩而过。她没有在意那些虾兵蟹将,而是把目光放到了马路对面的一栋小楼上, 那里的二楼——原本是一家口碑很好的咖啡厅。
高槻泉穿过马路, 车辆行驶带过的风扬起了她扎在脑后的绿发。
她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回家的少女。
只是她静驻在楼下, 仰着小脸注视着上面关着的玻璃窗, 想象着里面曾经发生过的一段段故事。
“功善, 躲得了一次, 两次, 你还能继续躲下去吗?”
她的父亲这次没有被抓。
同样, 这代表她不需要冒着危险出面, 去救这个几乎二十多年未曾见过一面的生父。
想到这里,高槻泉自己也觉得可笑, 功善为了安全避开她这么多年,喰种世界无人知道她是他的女儿。可是一旦出问题,父女关系就会成为悬在他们头上的利刃, 不杀之枭将会是独眼之枭最大的弱点。
“那就继续躲着吧。”
高槻泉的脚步没有停留多久,如路人般走过这个老人隐居的地方。
二十区不是她的家,古董也不是她的家。
她的家早在二十多年前就破碎了。
从……父亲杀死母亲的那一刻起,自己的人生就不存在所谓的幸福和圆满。
“别让人抓到,否则我不知道会去救你,还是去杀你。”她的声音微不可闻,又透着若有若无的冷酷,“父亲啊,我绝不会像你这般软弱。”
叮铃铃的电话铃声一响,高槻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用可爱的语气接电话:“喂,是谁找我这个鬼才级别的大作家?”
手机另一头:“……”
高槻泉撇嘴,往离开二十区的方向走去,“能让你主动打电话,是不是CCG那边又有什么大动作了?”
“你已经知道了。”男人的声音平稳而笃定的地出现。
高槻泉笑道:“你是说你们CCG成立特别搜查班来二十区,最后无功而返这件事情吗?我当然知道啊,正在看你们的笑话呢。”
在二十四区的搜查指挥办公室里,有马贵将支着脸颊,淡漠地说话。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用手机交代工作上的事情。
“行动失败后,今天就要开第二次会议了。”
“你会去吗?”
“不去。”
“那你说这些做什么,反正CCG也没抓到人,你我都可以置身事外。”
“……局长怀疑有内贼。”
“哇哦,怀疑到你头上了吗?你要是跳槽我很欢迎哦!”
高槻泉发出一声惊呼,如同得到了礼物一般开心。那个愚蠢的和修局长终于放下了滤镜,看清楚有马贵将每天划水的“真面目”了吗?
有马贵将用一种“怀疑你智商”的语气说道:“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内贼。”
高槻泉:“……”
你是不是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误解?
“V的人到处找‘独眼之王’,甚至怀疑到我头上——”高槻泉小声地抱怨起来,“要不是我头上顶着一个疑似独眼之王的头衔,让和修家坐立不安,他们哪里会像疯狗一样追在我后面,不眠不休也要抓到我的踪迹。”
她这是在给有马贵将背锅啊!
有马贵将说出行动失败的原因:“是金木研泄密了。”
高槻泉歪头,一大一小两个间谍啊。
“他太冲动了。”有马贵将冷静地批评某人,“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把事情泄露了出去,还转移了人,若非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特等会议泄密的事情,局长又怀疑是下面的人出了问题,现在所有特等搜查官和他都要接受审查。”
高槻泉和他唱反调道:“很果决嘛。”
有马贵将不理她,自说自的:“把金木研在二十区待过的痕迹抹掉。”
“二十区是他的老家吧!”高槻泉抗议,“我怎么可能把从他出生起的事情都抹掉,能做到这种事情的恐怕只有和修家了。”
有马贵将说道:“只是减少他加入CCG后与二十区的联系。”
高槻泉不解:“这么保他有用?CCG的人是傻子,和修家和V也不是傻子,你还不如用别的方法打乱局面,让谁都无法怀疑到他身上。”
有马贵将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和V的芥子有协议,只要事情不曝光,他们和我互相守住一部分秘密。”
高槻泉的手指勾住手机的挂饰,大脑飞快地结合情报去思考原因。
问题出在旧多二福身上。
V的芥子想保住旧多二福,而有马贵将想保住金木研。
“好吧,我可以帮忙。”高槻泉承诺道,“要是金木研认识的其他人泄露了他与古董咖啡厅的联系,那可不怪我哦。”
有马贵将很从容地说道:“没事,即使他进了库克利亚,我也能把他捞出来。”
高槻泉仰天无语。
这才是CCG最大的卧底,最厉害的间谍!
当独眼之王都委屈你了!
聊完了这件事情后,有马贵将便把高槻泉丢到脑后,唤来了金木研。
接到内线的紧急电话,金木研急忙赶来。
“有什么急事吗?”
有马贵将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不动声色就让金木研的心悬了起来。
金木研咬了咬舌尖,保持头脑的镇定。
他却不知道,有马贵将连他心跳多跳了几下都知道,所谓的镇定只是对方眼中的拙劣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