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孙桥状似为难,半晌,才点头道,“好吧,看在你们舅甥情深的份儿上,我去帮你跟三爷说说,只不过,三爷同不同意,那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一旦有了好消息,我会立马通知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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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下午,孙桥就出了城,直奔孝陵卫的方向。很快便见到了陆准,并将事情的经过一样样的跟陆准说的清清楚楚。
“三爷,正如您所料。昨天深夜,葛云森的谋士廉冲找到了小人,小人跟他讲了一番利害关系之后,他很快就选择了抛弃葛云森,配合我们的行动。小人也向他说了,可以跟您通禀一声,看看事情到底能不能做。三爷您要见见他吗?”
“我就不见了。”陆准表现得兴致索然,“焦文桀那边呢?有动静了?”
“是,焦文桀很快就发现了那封信是出自丁松奇之手,丁松奇想来又跟他说了小人的事情。所以,焦文桀刚刚就来找了小人。起初他是兴师问罪,但后来,小人将他说服了,他也软了下来。这次是想通过小人,跟三爷您要人,去救他的外甥。说是只要能够顺利将刘敬救出来,日后,他可以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哦?日后?”陆准笑了一下,摇头道,“鬼才相信他的日后呢!有权不用,过期作废,老子现在捏着他的七寸,不动手,难道等到日后他有可能反过来咬我一口的时候,再去求他顾念今日,饶了我吗?荒唐!你去告诉他,我答应了,可以帮他找到葛云森等人的踪迹,但人要他亲自去救,我是不会帮忙的。”
孙桥听罢犹豫道:“三爷,他会答应吗?他虽然是个千户,但不见得有能耐救人吧?”
陆准看了他一眼,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半晌,摇头道:“葛云森身边就剩下两个兄弟了!就今天,我还要再弄掉一个。剩下的一个是我们的人,怕什么?再说了,我说过让他成功把人救走吗?他能不能顺利救走,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他外甥是死在葛云森手中,这不能怪我吧?”
“您是说……”孙桥恍然大悟,“你是说,今晚就要搞掉石大宝?这……这不容易吧?”
“没什么不容易的!”陆准说道,“我已经让阳九安排了,到时候,你听他的。石大宝今天必须要搞掉,否则,我们后面的计划会有波折。”
“是,小人明白了。”孙桥其实什么都不明白,但他不能说。反正按照指示做就是了,为这么一个完全没有必要弄清楚的事情无端端惹恼了陆准,那实在是一件很不划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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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又到了充满杀机的时刻。
“这是什么?”当铺三楼的一间雅室里,孙桥指了指阳九手中的罐子,忍不住问道。
“这个?”阳九扬了扬手,对他解释道,“这个东西,叫漆树酒。漆树这种东西是有毒的,少量服用,就可以致哑。喉头肿起来,根本发不出声音。”
一旁被绑在椅子上的刘敬顿时眼睛大张,拼命地扭动身子,被堵住的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
“你害怕?”阳九冲他笑了笑,那笑容怎么都不是善意的,“你也知道怕吗?你当街欺负良家少女的时候,在想什么?你帮葛云森那种人介绍生意的时候又在想什么?如果说葛云森那种人生活在地狱的话,那你就是从人间通往地狱的一根绳子,如果不是因为你这种人牵线搭桥,那些人就没有能力祸害人间!你觉得你委屈吗?你有什么好委屈的?”
阳九是穷苦人出身,对于刘敬这样的纨绔有着天生的痛恨。他越说越来气,越说越来气,说到最后,干脆一把扯出堵住刘敬口中的布,捏住他的鼻子,将漆树酒给他灌了下去。
“好了,齐活儿!”阳九看着已经发不出声音来的刘敬,满意的点头,对孙桥说道,“我现在去府衙大狱,将这个人送进去,我的人会帮你去联系廉冲,并且把他们带进城来。至于后半夜的事情,我已经跟你交代过了。三爷的事情耽误不得,到时候,我会亲自带人来帮你的。务必做到,万无一失!”
阳九说罢,便拿上匕首,挟持着刘敬走出门去。
府衙大牢,整个应天府的藏污纳垢之所,最为阴暗,也最为肮脏的地方。阳九带着刘敬到此的时候,早已买通了的牢头正在等他。
“这就是你说的诱饵?”牢头看看刘敬,光线问题,看不太真切。
阳九点头道:“我办事,您难道还不放心吗?有这个人在,今夜城外的人必定来劫狱,您到时候装醉将他们放进去,等他们出来的时候……哼哼,天罗地网,难道还跑得掉吗?到时候,非但没让他们成功,反倒又抓了几个,您可就是大功一件!”
牢头听罢,开心地笑了。
他收了阳九的银子,现在又有天上掉下来的大功劳可以享受,更别说,阳九还给他带来了好酒好菜。虽然因为有事情在身,酒暂时不能多喝,但菜色却让他很是满意。像他这样的小人物,从来没有见过大世面,贪心也是贪得有度,很容易被满足。
阳九跟他多番保证,牢头笑逐颜开的将已经说不出话的刘敬关进了距离牢门最近的一间监室里头,顺手摘下腰间的钥匙,挂到墙上。
然后,就开始带着手下,大吃大喝起来,吃饱了,喝足了,也才好为后半夜的行动做好准备。
阳九不掺和他们行动前的狂欢,默默退了出去。他还有事情要安排!孙桥那里,他必须盯着一点儿,否则,一旦出现差错,会来不及补救。
葛云森、廉冲、石大宝,三个人,今晚要放走前两个,拿下最后一个,还要让刘敬成功脱险。阳九觉得陆准布置的安排有点儿大,但没关系,他觉得这正好是对自己能力的检验,而他,确信自己拥有这个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