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带着阳九见过陆准之后,李贺心中的危机感越来越重。
陆准给了阳九一大笔经费,还许诺了他可以随时入见的权力,这就是变相的拆分了李贺手里的实力,另外树立了一个情治头子。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手里没有两套以上的情治班底互相制约,陆准怎么可能真的放心啊?
李贺很容易想明白这个道理,于是往陆宅跑得更勤了。
以至于接下来养伤中的好一阵子,陆准每天早上醒来,排在门口要见他的人中,李贺总会是头一个。
吃罢早饭,李贺照旧是第一个被邵开河带进屋中的。
陆准手里把玩着他的翡翠金蟾,倚靠在床头闭目养神,声音轻飘飘的问道:“今天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李贺今天还确实是带了些很有用的东西来,他确定,陆准一定会对此很感兴趣的。
“三爷,不久前,您曾派孙先生去过童千户的右千户所,查察的是右千户所的生意,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
“记得啊!”陆准有些意外的睁开了眼睛,李贺每天都来,每天的事情都不一样,但都无一例外,没什么让他感真的兴趣的。但今天所提及的这个右千户所的生意,他倒是想知道许久了,只不过,右千户所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就又把自己封起来了,他想派人去查,一直是处于既没有人,又没有机会的境地。不料,李贺却探听到了消息,“说说看,你都打听到什么了?”
“三爷,其实这件事情并非是小人故意去打听的,实在是童千户太不小心了。”李贺如是回答说,“您知道的,今年年初,以右都御史之职巡抚福建的涂泽民涂大人曾上书,请开市舶,易私贩为公贩。陛下当即批准,允许民间私人远贩东西二洋。虽然只开放漳州府海澄县月港一处,且审核颇严,还要缴纳赋税,但依旧有很多人趋之若鹜。童千户,就是其中之一啊!”
“你是说,他在做私贸的生意?”陆准想了想,却怎么都想不通,“童正武此人一向与世无争,要说封闭,没人比他右所还封闭。他做私贸生意……你可有证据?”
“童千户毕竟是千户,小人不敢妄言,的确是有证据的。”李贺说道,“这几日以来,小人手下的线探不止一次的看到童二爷出入应天府城的一家酒楼。小人派人查过,这个酒楼的掌柜其实是个中间牵线搭桥的人,替商人联系可以出海的船主,从中赚取费用。”
陆准慢慢点点头,又问道:“你说的可以出海的船主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