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开河的话有些多了,以往,他是不会跟黎鸿禧这样的人说这么多话的。所以,说得多,就已经说明了他是有心虚的成分在内的。只不过当时黎鸿禧未能参破,至于之后能不能参破,那就不是邵开河需要知道的事情了。
回到宅中,冯谦急匆匆的找到张行简,劈头便问:“张神医,你告诉我一个确切的时间,陆准到底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这……”张行简为人较为谨慎,且对行医治病很是用心,因此,并不愿意敷衍的告诉对方一个不可能的回答,而是按照自己所想说道,“看三爷的状态,情况是越来越乐观了,随时都有可能醒来。但要是说一个准确的时间,那……请恕小人难以从命。小人是真的不能预估,三爷到底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啊!”
正巧此时陆灏推门走进来,看见二人在外面嘀咕,再想想刚刚看到的邵开河的阴沉加惆怅的脸色,陆灏便大概猜到了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他开口对着冯谦问道:“怎么?事情不顺利?真的像你想的那样,有人发难?”
“早有预料,但事情比想象的要棘手!”冯谦摇头道,“倒是我多此一举,画蛇添足了。若我不出来,可能事情还不会发展到这一步。是我给了对方发难的机会,才把事情推到这一步啊!”
“需要我吗?”陆灏接着问道。当然,他自己心中也不报太大的期望,毕竟他是连左千户所的人都没有抵住的,而这次又是前千户所的人在闹,他可不想再被挤兑了。
果然,冯谦摇头道:“不需要!黎鸿禧要见的是陆准,其他人,见一次就会增强一次他的戒心,只能让他更加坚定想法,认为陆准就是不能理事了。那样是绝对不行的!我们必须要想个办法,让他见陆准一面。”
“见一面?”陆灏惊道,“你开什么玩笑?冯谦,你该不是不知道老三现在是什么状态吧?他是随时都可能醒来,但毕竟还没有醒来。如果这个时候让黎鸿禧见他,那不就全露馅了吗?”
“所以我们才要搞一些措施啊!”冯谦解释道,“二爷,黎鸿禧要见的是陆准,但谁说他想见陆准就一定要见他了?只要隔着一道帘子,让他看到个人影,他难道就知道陆准是醒着还是昏着吗?至于讲话,我来讲自然不合适,但可以让邵家兄弟假装传陆准的话。让张神医从旁遮掩,就说陆准需要休养,不能长时间谈话。”
“这样的话,黎鸿禧心中的疑惑就还会持续一段时间,而在这段时间之中,陆准随时都有可能醒来,只要他醒来了,什么事情也都好办了。”
“这……”陆灏摇头道,“这是不是太冒险了些?”
冯谦笑道:“不冒险怎么办?我们现在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啊!”
陆灏不得不点头,“好吧,我还是那句话,如果需要我,你随时随地开口便是了。”
冯谦报以感激的一笑,却并没有说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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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陆薇薇倔强的挡在陆准身前,对着前来搀扶的邵开河、邵化海兄弟两人嚷道,“张神医说了,我三哥不能轻易挪动的!”
两兄弟有些无奈,对视一眼,邵开河对陆薇薇解释道:“小姐,张神医刚刚都已经点头了。只是将三爷扶到躺椅上坐一会儿,没事的。”
陆薇薇回头看了一眼依旧昏迷不醒的陆准,摇头道:“不行!就是不行!”
“这……”两兄弟一筹莫展。
最终,冯谦只能是搬出了陆灏,这才算是将陆准从陆薇薇的手中借走。
此时已经是黎鸿禧逼宫的次日傍晚,天色渐渐昏暗下来,屋中掌起了灯。卧房和外间之间的纱帘放下来,透过光影,恰好能看到陆准躺在躺椅上。
冯谦等人回避,只有既定留下的邵开河和坚持要留下的陆薇薇还在屋中,冯谦嘱咐了几句,怕她捣乱,也就只能由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