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瑞堂的心情就四个字可以形容,焦头烂额。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最近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摊上倒霉的事情,为什么事事都不顺畅,为什么第一个被陆准和冯谦盯上的人不是好欺负的后所、右所,而偏偏是他!
前所衙门。
副千户邓博远、黎鸿禧在东西两侧相对而坐,说话时语气中都满是怨言。
“大人,这么下去不行啊!”邓博远对匾下面南而坐的宋瑞堂抱怨道,“自打出了夏从喜的事情之后,咱们前所越来越多的人喜欢往左所的地界上跑,但好歹还有所掩饰。可高有法这事情一出,这些人连掩饰都省了。大人,再这么下去,今年收粮的钱,我们都收不回来了!”
黎鸿禧听罢在一旁帮腔,“是啊,大人。人心散乱,眼看就要约束不住了!”
宋瑞堂心情烦躁,不耐烦地吼道:“我孝陵卫都是军户,是兵丁!约束不住?你们也好意思说!他们不是喜欢往左所跑吗?平日里你们若是多把他们操练操练,安排巡哨,无事不得擅出,你们说,他们哪还来的时间往左所跑?”
“大人,话不是这样说的啊!”邓博远起身争辩,“咱们前所不事耕作,弟兄们要是不偷、不抢、不骗,不去干些刨坟盗墓的事情,不去做局放血印子,咱们哪还收的到钱?没有钱,拿什么还应该缴付的粮食?没有钱,弟兄们又靠什么生活?操练,咱们倒是也想把弟兄们操练得像个兵!可是,哪有这个时间!”
宋瑞堂一时间竟哑口无言。
不觉间,他熟悉的孝陵卫竟然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吗?
除了必须派出的守陵兵之外,其余的人各干着各的事情。别说下面的兵丁自谋生计,就算是面前的邓博远、黎鸿禧也都有着自己暗地里的事情做。
谁让他们是坟兵?谁让他们不受重视呢?
从被人放弃,到自暴自弃,其实就这么简单。
而且,这样的风气,又岂是一朝一夕能够改的掉的?
宋瑞堂不说话,却不代表下面的人会因此而轻松的放过他。
“大人,你倒是给个话啊!”黎鸿禧催促道。
宋瑞堂听到了,却依旧没有说话。
邓博远和黎鸿禧交换了下眼神,邓博远故意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上一次夏从喜的事情,算是无妄之灾,纯属是意外。但依我看来,这一次高有法的事情,完全是没必要的啊!陆大人是什么样子,大人你还不清楚?就他那护犊子的性格,他的人在他的地盘上被抓了,他要是能善罢甘休那就不是他了!避之唯恐不及啊大人!咱们是真的吃饱了撑的,非得去招惹他啊!”
这话说的已经是极不客气了。
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的火性!更何况,宋瑞堂也是久居上位,邓博远、黎鸿禧都是他多年的下属,虽然是小动作不断,但也没有敢这样跟他说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