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从喜依旧深低着头,慢吞吞的说道:“我们前所……平日里不怎么训练,除了轮值之外,其余的时间,大多都是自行安排的。只要每个月能够交上银子,干什么,上面多半是不会管的。我和住在附近的几个人,原本是一起混在街上偷东西。直到……直到半个月前,他们跟我说,找到了发财的办法……”
宋瑞堂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陆准倒又是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萧赞却很是兴致勃勃的追问道:“什么办法?”
“他们……他们早就听说,陵山多古墓,据说埋的都是历代的大人物,想着……想着翻进陵墙,去刨墓……他们说了,不敢动太祖爷的陵!可是……可是我胆子小,我不敢跟他们去……”
萧赞眼神里充满着得意,他挑着眉毛看着脸色阴沉的宋瑞堂问道:“怎么样?这一次,宋大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前所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整日不训练,放任手下在街上偷窃,乃至刨坟盗墓,甚至还动到了陵墙以内,不得不说,前所可是真有能耐……”
宋瑞堂的一双眼睛狠狠地瞪着夏从喜,听到萧赞的话,他猛地一转头,那一瞬间渗人的目光竟吓得萧赞将没说出口的话给生生咽了回去。
“哎?老宋,你这是干什么?”萧赞胆子小,陆准胆子可大得很。见萧赞被宋瑞堂吓住,便笑着说道,“大人说的没错啊!要不是抓个正着,我还从来不知道,你们前所的人连陵墙以内的东西都敢碰!陵墙以外,你在地上钻多少个窟窿都没关系。但是动到里头去……老宋啊,这事情可就闹大了!”
宋瑞堂咬咬牙,怒道:“夏从喜此人说的话不足为信!陆准,你不会以为一个小小的兵丁说出的胡话也能叫做证据吧?”
“哦?不算数?”陆准看了看宋瑞堂,又看了看夏从喜,脸上依旧带着笑意,“那你说,谁说的话才能作证?除了那几个盗窃的家伙我不能让你见之外,其他的,你点呐,你点出来,我就让你见。”
宋瑞堂一时间当然点不出人来,他冷哼一声,“反正,一面之词,不能做数!”
“好好好,一面之词,不能做数是吧?好,可以。”陆准点头道,“昨夜抓捕那几个人的时候,可不是只有我左所的人在,还有神宫监的守陵兵!当然,我知道,你还可以狡辩说,那些神宫监的守陵兵半数以上都是出自左所,一样不足为信!但当时目睹这一切的,还有一个人!神宫监的赵海赵公公,当时也在旁边!这么多的人,总不算是一面之词了吧?”
宋瑞堂沉默半晌,终于叹了口气,“好吧,就算确有此事!但我也顶多是个管教不严,失察之罪,不疼不痒算不得什么大事吧?”
“此言差矣啊!老宋!”宋瑞堂明显词穷,让陆准更加愉悦,“你到底是失察,还是……主谋?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陆准!”宋瑞堂喝道,“你我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没必要赶尽杀绝吧!”
“我没想赶尽杀绝啊!”陆准摊手,一脸无辜的说道,“刚刚大人问你的事情你还没有给出个像样的答复呢!这一次神宫监遴选精兵,你们前所到底是能出多少人啊?”
这才是正事!
陆准摆明了一副我就是趁火打劫,我就是威胁你的样子,宋瑞堂却拿他毫无办法。
“五十,最多五十个!”宋瑞堂伸出左手的五个手指头,牙关咬紧,“陆准,我不是怕了你!但我不得不承认,冯谦真是好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