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准再次靠近枯井的时候,周遭的火把都已经凑了过来。火光照射之下,枯井依旧是深不见底。陆准试着扔了块石头进去,连个回响都没有听到,更别提旁的声音了。
“陆大人,这口井深着呢!”赵海如是说道,“还真不知道,到底要多长的绳子,才能通到下面去。”
“绳子?”陆准摇摇头,俯身在井口,向着里面伸出手去,手指在井壁上缓缓摸索。过了一会儿他,他起身笑道,“要绳子干嘛?有扶手,应该也有踩的地方。看不出这几个家伙是做了万全准备啊!能做成这样,怕是不得几个月?”
陆准只是摸到了井壁上的一个铁环,就断定是扶手,还说一定有可以踩的地方。实际上,全是他的猜想。而且,没有任何的凭证。
袁守清也跟着他朝里面看,乌漆抹黑的看不到东西,倒是也摸到了那个铁环。但是一个铁环,它能证明什么吗?
袁守清纠结起来,劝道:“陆爷,要不……咱还是再考虑考虑吧!再怎么着,也得等找来了绳子再说吧?”
“找什么绳子?”陆准不乐意,“等找到绳子,下面的人不都跑光了?就这么下去!不敢就靠边站!”
袁守清吃瘪,潘文达自然是十分愿意看到的,他虽然也对这下面的未知感到恐惧,但却记得来时张应奎的吩咐,无论何时,都要记得表现自己。如果能够把陆准的注意力从袁守清身上拽过来,那就是最好的了!
见陆准发火,他立马抓住机会,上前表忠心,埋怨袁守清道:“袁百户,你不敢就算了吧,陆爷又没逼你下去!何必在这儿出言颓然,平白的扰乱军心呐?”紧接着,他又转向了陆准,笑道,“陆爷,卑职愿意跟您同往!”
“嗯,还算是有个胆子大的!”
陆准点点头,也不再理会旁人,一条腿跨入井沿,在周围井壁上试着寻找落点。不多时,他便是心中一喜,石壁上除了铁环之外,竟真的有挖凿出来的落点。
铁环显然不是自然而成,那陆准就完全有理由相信,这些落点也是认为凿出的。只或许是因为年头有些多了,最近雨水又比较多,因此,踩上去不免觉得有些湿滑。
至于为什么是年头有些多了,而不是这些家伙近期才搞出来的?陆准可顾及不了这么多!
他只知道,他今天晚上是来抓人的,抓不到就可能会让这条线索断掉,从而影响冯谦下一步的判断。所以,无论多危险,他都必须下去,抓住活的,或者找到死的。
心无杂念,一心想着下面的那几个手脚不干净的人。众人的目光中,陆准已经率先从井口下去,慢吞吞的沿着井壁,摸索着向下。
潘文达轻蔑地看了袁守清一眼,稳了稳紧张的情绪,紧随着陆准,也慢慢下到了井内。
按说袁守清的胆子确实是不大,但他毕竟不是代表了自己,而是俞汝用一派的马前卒。这种时候,潘文达都忙着表忠心,他能不跟着下去吗?
没有多少犹豫的时间,袁守清也无奈地跟了下去。
这口井的深度有些超出陆准的想象了,而更让他想不到的,却是从井口一直到下面,铁环和深陷的踩踏处就一直没有缺失过。只需要耐心的找一找,就肯定能够找到合适的握点和落点。
随着高度不停地下降,陆准的心中不禁乱了起来,长了野草一般痒痒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