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又与她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便放她回去了。
待葭葭似双腿灌铅,走到清心峰宗务殿时,那执事竟还在门口等她,见她回来,便上前问道:“可是交给林师姐了?”
葭葭看着他,眼睛眨也不眨,不错过他分毫的动作,直到那执事被看的有些尴尬了,才干巴巴的回道:“恩!”
那执事似是被她看的有些发毛,干笑两声被告辞了,葭葭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可目光却并未离开他分毫,直到再也看不见那执事的背影,葭葭才无力的抱着脑袋蹲了下来,口中喃喃:“完全看不出,怎么办?”
自离开秀园,已经约一个多月了,时间一长,便容易遗忘,可葭葭却不敢忘记。
也是直到此时,葭葭才发觉自己夜郎自大。她所持的对灵气的感悟这一优势一没有任何攻击力,二也只有在双方境界差不多时才有用处。
一个多月,不管葭葭有多么集中,即使自我封闭五感,也感觉不到丝毫的灵力波动,这几乎就要让她以为阿若已完全对她放下心来了。
可昨日,阿若托人送了样东西过来,说是那天在秀园把师妹吓到了,特意送了样法宝来给师妹赔罪!
葭葭小心翼翼,特意用控神术,离了那盒子三步远,将它打开,虽然知道阿若明目张胆对她下手的可能性微乎极微,可性命攸关,葭葭宁愿小心一些。那是一件“钟”型法宝,黄级三品,名唤混音钟,是一件音攻法器。一般的练气六层,能有一件黄级三品的法器,更何况是独树一帜的音攻法器是极为难得的,阿若出手着实大方!
在打开盒子的一瞬间,葭葭终于感到了周围的一丝极弱的灵力波动。
这是一场持久战,耐力战。以葭葭的修为,派金丹修士暗中监视她的可能性不大,监视之人应在筑基期,纵使他的修为比起葭葭来天差地别,终究没有达到金丹神通,长时间的监视,又恰逢阿若做了件之前没有与那人商量过的事,那人惊讶之下,便有那么一瞬间,自身所带的灵气与周围的灵气没有完全融合,就这么一瞬间,恰巧被葭葭察觉到了。
能发现那人的存在,真可谓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这实实在在是葭葭的幸运了。
葭葭闭眼,脑中不断回放着那道灵气的波动,即使掩藏的再好,那一瞬间的泄漏,锋利无比,似乎能化为实质割破人的皮肤。
昆仑剑修!而且修的是极为锋利的一把剑。葭葭下了断言。
这又着实是她的幸运了。剑修,一生只习一把剑,战斗力在同阶修士中可以说是最高的。来人若是对剑的领悟没有那么高,或者领悟的并非是锋利之剑,战斗之剑,或者干脆是讲究融于外物的隐剑,那么他身带的灵气便不会那么与众不同,也不会让葭葭发现了。
发现暗处监视她的人,葭葭竟反而松了口气,最可怕的不是知道自己被监视了,而是明明知道自己被监视了,却始终无法察觉。
她现在也几乎可以肯定,阿若并没有采取那个最简单直接的办法,至于她心中是认为葭葭实力太弱不值得杀,还是心有恻隐,不想无故取她性命,只有她本人知道。对葭葭来说,阿若这一决定,无疑是给了她一条生路,只要没有意外,她有极大的把握能化险为夷。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讲,葭葭最好的选择便是不下山,乖乖的呆在清心峰,但这是在葭葭得知有人在监视自己的情况下作的决定。若是完全不知道自己被监视了呢?葭葭自问。
她日常行事极为规律,即使以往没有人会注意到她,但想必以执法堂的手段,要了解她过往的生活习性也是轻而易举。
每三月下山去明定城坊市一趟,添些必要的物品,这几乎已成为葭葭日池做的事情。平日,下山去明定城葭葭的心情都是不错的,可这回却是不得不下山,如同赶鸭子上架一般,没有人这种时候还能开心的起来。
列了张清单,葭葭带着储物袋便推开了院门,恰巧一位修士手里拿着大红的“福“字从她们门前走过,电光火石间,一个想法在葭葭心中渐渐形成了。连日来的忧郁一扫而光:“欢喜,下月可是正月?”
“恩!”欢喜头微微抬起,有些错愕,这些日子,葭葭一直便是无精打采的,突然间这么兴奋,倒是让她一下子没转过弯来,愣愣的看着葭葭。
“新元历二十三万两千七百一十七年正月?”葭葭有重复了一遍,看向欢喜,目光灼灼。
可却没等她反应过来,便一把抱起桌上阿若送的盒子连同里面的混音钟放进储物袋里,出门时竟是一副欢欢喜喜的模样。
变脸之快,让欢喜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