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初到杭城的时候,大家都进到一个书院里听一些有名气的大儒讲课。我和你二哥都学得很认真,每每先生讲得都一字不差地摘记下来,下学后还聚在一块儿探讨。”颂思回忆着那一年的事。
红豆可以想象两人手执书卷,争论文章深意的模样,因为在家中的时候他们也是这般的学习。
颂思又接下来说道:“我和二哥的成绩在书院里本就是数一数二的,可是我们出身贫寒,往往遭那些个城里的举子白眼。甚至有人弄坏我们的书本,砸了我们的砚台。”
“这样的事都有,书院里的先生不管管的吗?”红豆惊呼,平时接到的家书都是报平安的,还真是没想到他们会遭受这样的事。
“这样的事书院里是屡见不鲜的,哪里管得过来。再说这带头闹事的一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或者是一些大家族里出来的的。先生就是晓得,也是不敢得罪的。”颂思说起来平平淡淡,但是红豆可以想象那时候自个儿的文房四宝遭人毁坏时的那种气愤。
“然后你们就任他们欺负嘛?”红豆问道,这实在不应该啊,除去颂思不说,就是颂贤的主意也是很多的,她就不信没有收拾那群捣乱的人的手段。
颂思看着小妹笑笑,自个儿那会子也是这般的天真,以为以牙还牙就好了。
“就算报复回去了,还是免不了东西继续遭破坏。”颂思给红豆解惑,“那时候二哥很生气,出去就跟那帮人干了一架,后来是鼻青脸肿地回来了。”
红豆想不到二哥还有这铁骨铮铮地一面,佩服佩服。
“后来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二哥就和那帮人好上了。我们的东西再也不会被无故破坏了。但是二哥却时常跟那帮人去一些青楼楚馆游舫花船这些个风流之地,念书也没多少空闲。”颂思说起来自是有一番感慨。
“三哥,你是说二哥这么做是为了能让你有个安稳念书的环境?”红豆有些吃惊,她那平日里看着没心没肺的二哥,居然能有如此细腻的一面。
“若是二哥不这样,我们的东西肯定还会被继续毁坏,那到时候我和二哥哪个都是静不下心来读的。”颂思自个儿心里透亮着呢,颂贤定是觉得自个儿比他会读书,所以把这能够静心念书的机会让给了自个儿。
红豆垂着脑袋,看着脚尖说道:“难道二哥就准备这么放弃了嘛?”
“那哪能啊,读了这么多年,好歹是要考一考的。”颂思回想起颂贤平日里看的文章,又接着说道:“你三哥都看今年考官写的一些文章,或者他们往年主考的时候那些得中之人的文章。”
红豆点点头,这倒是个投机取巧地好法子,跟她们前世高三的时候猜考试题型是一个套路的。
不过她梗了梗脖子,小声地说道:“那也不能靠女人啊。”
“你是说崔小姐吗?”颂思问道。
红豆略有深意地看着颂思。
颂思脸上一红,有些不自然地轻咳,想来他也是知道这个事的。
“可不就是那个崔小姐嘛!他俩的事万一被那个崔老爷知道了,那可怎生是好。”红豆最最担忧地就是这件事,即使他们家里在乡下,怕是也躲不过一个当官者的怒火。
平头百姓最怕的就是和官府打交道。
“那崔榕儿也是个苦命的人。”颂思说着还露出些怜悯的目光。
红豆眨眨眼,看来这里边又有一个故事啊。
“虽说是崔府嫡出的小姐,但是却过得比崔柳儿还不如。听说这崔府是由二姨娘掌权,也就是崔柳儿的娘,那正头夫人却是整日关在房中,草药不离身的。这崔大人也……“说着颂思便不再说下去了,毕竟是旁人的家事,自个儿多嘴多舌的也不大好。
他理了理语句,接着说道:“崔小姐和二哥,说不准是郎情妾意,说不准是各取所需。“
这般说着,颂思又红了脸,他想到要是他真的喜欢上哪个姑娘定是要正正经经地将人娶进门来。脑海中竟浮现出一个胖胖的身影,然后又渐渐地变成纤细,细看那脸竟是胖小燕。
颂思自个儿也吓了一跳。
红豆琢磨着,颂思那话里的各取所需。那崔大人是今年的考官之一,若是颂贤攀上了他的嫡女,就算那个嫡女不受宠,崔大人定会卖她几分颜面。
而崔小姐呢,是怕被二姨娘许给不好的人家,因而看上颂贤,并且孤注一掷。不过,她既然连这个年头女人最珍贵的东西都肯拿出来当做赌注,想必是对颂贤也是欢喜的吧。
这样说来,自个儿还真是操了淡心,红豆有些郁闷地想道。
“好了,你也别愁了,抽个空给二哥做些好吃的就是。二哥常和我说馆子里卖的酒菜都没你烧的好吃呢。”颂贤拍拍红豆的肩膀说道。
若不是那日他狐朋狗友上门,怎么会没有他的份。除了那次,接下来几日的菜都是胖小燕烧得,虽说味道不错,可还是没有红豆做的地道。
烧什么菜赔罪好呢,红豆暗自琢磨,自个儿真是多管多错啊……(未完待续。。)
ps:吼吼,没超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