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等人的渔船,也随着王伦的一声令下,破开一道道水花,在白茫茫的水泽上极速前行。
此时的风浪,却是越来越大,一艘艘渔船犹如一片片细长的竹叶,在大浪滔滔的江面,一会儿冲上天空,一会儿坠落水面,令人不禁担心,随时会有侧翻的危险。
吴用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花,抖落积满毡帽的白雪,阴冷的盯着前方的渔船,轻摇羽扇道:“这个时候,王伦与楚江王应该在疑惑,为什么哥哥不是一个人前去,而是带上了全部的心腹。”
“哗啦啦——”
一道冰冷刺骨的江浪,裹挟着白色气泡,骤然撞在了船首,大量的水珠与漫天的白雪一起落向了宋江。
还没有靠近,一旁的几名江湖好汉,赶忙喷放出一道道颜色各异的真气,形成一面五彩缤纷的真气光罩,挡住了飞雪和水浪。
宋江睨视绚光气罩上淅淅沥沥的水流,不知在想些什么,有些怔怔出神,直到吴用的话语飘进耳中,这才转醒,平静道:“楚江王擅长的是战略,而且除了王经世等少数几人,几乎没有人能够与他相提并论。”
“至于战术一道,也还算不错,但与出身于儒家五杰,又擅长战术的你相比,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但他能够预料到我们将会潜逃,也算相当了得,不过可惜的是,他不知道我的另一个身份。”
“否则的话,我们的这番举动,必定在他的预料之内。”
“哼。”吴用阴冷的目光,就像钉在前方渔船上似的,从没移开过,异常不屑的冷哼一声道:“还想祸水东移的算计我们,真是把我这个儒家五杰,当成了摆设。”
“如果不是哥哥,不许我现在算计王伦,早就围绕着这一点,整死他们了。”
宋江静静的看了一眼吴用,平静道:“王伦可以死,但林冲几人的宿命没有完成,还不能死。”
“这次,王伦多亏带上宋万、杜迁这两个废物,不然必死无疑。”
两人谈话之间,渔船已经走了五分之一的路程,想到还要历经一场恶战,宋江轻轻一挥手,带着众多心腹,进入了船篷。
他们进去之时,却有两人走了出来,不过,并非是同一艘船,或者说那两人乘坐的才叫做战船。
王经世刚刚踏出船舱,随行的家仆,早早的便在宽广的甲板上,支起了一座华盖,华盖内摆放着两尊燃烧着兽金碳的铜炉,烫着两壶色泽如琥珀的黄酒。
不久后,一股股极其醇厚的酒香,丝丝脉脉的飘向了空中。
守卫在四周的厢军,闻到酒香,无不露出了贪婪的神色,恨不得立刻抢在手中,一口气喝干这两壶好酒。
闻焕章瞧见黄酒,一溜烟跑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黄酒,呲着满嘴的黄牙笑道:“不愧为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大士族子弟,单是这一壶半红妆,足够一户五口之家,五年的花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