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说奴婢的头发太难看了,想出染发的方法,让他们帮我染上的。”
这九个老家伙都是人精,怎么会看不见她笑的时候,眼中的不舍,眉间的愁绪。
聪明的一下便能想到,这丫头怕是……
不过,还是有人活跃气氛的,正如南玥。
“我说小夜儿也真是神经不对,要染头发好说,怎么给你整了个红颜色来,太妖孽了!”
“这颜色还不错,挺柔和,不像某人,整日一身大红袍子从未换下过。”
温庄素瞥了眼小师妹旁边坐着的那人,充满讽刺道。
闻人衍一听,不乐意了,对着自家娘子就是一阵撒娇:“安安你看看,你看看你师姐又欺负我!”
缘安顺了顺他的后背,在某老家伙期待的目光下泼了一大盆冷水下来。
“其实我觉得师姐说的一点也没错,人家都是闷|骚,你都七老八十了,还玩明|骚。”
“娘子,你夫君我还有三十年才七十啊!现在不穿的喜庆点,等老了穿成那样我才不好意思。”闻人衍嘟着嘴抱怨着。
又是哈哈一阵笑声,向来以安静、冷漠、淡然的西雾东流夫妇还有时儒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恰在这时,小凉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老家伙们躬了躬身,笑道:“娘娘醒了,说是饿了,主子摆膳,要奴才来请各位师父用膳去了。”
“哎哟,小夜儿总算是睡醒了,快走快走,咱这一日难得见她几面。”
北罗一招呼,大家虽然没说话,但都是笑着应下,从这偌大的别宫走了出去。
当九人到场的时候,夜缃缌便欢喜的迎了上来,还不等她开口呢,南玥就闹起来了。
“你这小丫头整日就知道睡,瞧你把你夫君,把我们这些千里迢迢奔来的老家伙搁到哪去了。”
夜缃缌也不生气,笑嘻嘻的回道:“老头,你孙儿要睡觉,我这个做娘的也没有办法呀,除非你让他早点从我肚子里爬出来,我就天天陪着你们到处闲逛。”
“就你嘴巴毒。”西雾伸出手指戳了戳夜缃缌的额头,笑得风情万种。
“今天可是过年,小的可不敢再睡了,得陪大家一起过年嘛。”
说完,肩头就多了一只手,还有淡淡的清香,是花祭夜。
“该用膳了。”小皇帝这样浅淡的说着。
“呦呦,宝贝徒弟媳妇,你看看你相公对你多好,就怕你饿着。走走,我们快入座,要是徒弟生气起来,我这师父可没辙哟。”
“相公,饿了就直说,不要找借口,这样身为娘子的我很丢人。”
缘安看着第一个往桌前走去的闻人衍,抽着嘴角道。
“哈哈,就你们夫妻能闹腾,素素,我们走。”穆游清拉过自家娘子,也凑着上去了。
本来按照皇家礼仪,除了帝后共用一桌外,其他人是不可与帝后坐在一起的。
但夜缃缌一向无视这礼仪,而花祭夜又是出了名的疼娘子,也就任她特地弄了张大圆桌来,就是要一家人坐在一起欢欢乐乐的。
正月初一,明露殿里尽是笑声,桌上摆着满汉全席,菜肴精致美味。
当然,这绝对不是对夜缃缌来说的。
她吃着干巴巴的药膳,看着大家吃的欢天喜地,见着哪个夹着她喜欢却又吃不了的菜肴送到面前,她哀怨的目光便飘到了哪里。
花祭夜是吃的无所谓,他早就习惯了。
可别人不习惯啊,这大年初一的,吃个好饭不容易啊,偏偏还有个小丫头带着那种目光盯着自己,任谁都受不了。
这不,就是时儒也放下了筷子,苦笑着看向徒媳妇。
“小夜儿,能否容师父吃完这一顿?”
夜缃缌立刻赔笑:“师父您吃您吃,我就是看看,怕你吃的不合胃口。”
其实她想的是,我也想吃啊,您怎么可以在我面前吃这些菜呢,不是要让人嫉妒死吗!!
时儒无奈,“很合胃口。”
就在这时,东流突然道:“药膳对身子好。”
夜缃缌低头,看了眼面前的药膳,泪奔了:“我跟您交换成不?”
花祭夜按着她的手,眉头轻蹩,道:“说过听我的,吃完。”
夜缃缌:“……”
饭后,夜缃缌抛下皇帝相公,陪着九个老家伙蹦跶去了别宫,一待便待到了晚膳时分。
皇帝相公总算是发怒了,强行抱着聊得正欢的娘子回去了。
不过很快的,小家伙又神采飞扬的出现在大家面前,还有身后黑着脸的小皇帝。
欢乐的晚膳以后,夜缃缌和众人抱歉道:“我给师父们准备节目了,晚上可能不能陪你们了。”
这话刚说完,立刻有人叫嚷起来。
“是要和我徒弟过大年去吧?徒媳妇啊,你不能抛下我们这些老家伙啊,他们一个个都很无趣的。”
“啐!我们无趣,你更无趣!明|骚的老家伙!”
“二师兄,你活腻了。”
“闻人,你无趣。”
……
瞧吧,连东流都说话了,自家娘子二师兄都喊起来了,这厮果断引起公愤了。
“你们去罢,我们无碍。”时儒对着徒媳妇露出了温和笑容,夜缃缌顿时感动了。
看看人家时儒三师父多好,哪像小红师父啊,讨厌~!
夜缃缌到底还是被拐走了。
花祭夜一身玄色貂氅立于雪中,虽然冬日夜深得早,可在琉璃灯盏的照耀下,整个皇宫依旧明亮如昔。
他那一身玄色显得更加明显了。
不过夜缃缌那装束也丝毫让人忘不了她,火红的貂氅犹如雪地上冉冉升起的一簇烈火,美得妖冶灼热。
两人身后没有一个宫人追随。
大雪依旧飘扬着,地面上的雪并不深,毕竟傍晚的时候宫人才扫过一回。
只是当心夜缃缌会滑倒,花祭夜一边撑着伞,一边小心搂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