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妹妹,这里没有外人,我也把你当亲妹妹看,有些话也就直说了,”
萧南的身子往前倾了倾,拉近两人的距离,压低声音:“三娘的亲事已经定了,接下来便是你的了。四妹妹,对于这事儿你怎么想?别只顾着害羞,心里话要大胆的说出来,免得误了一辈子的大事。”
“……”从萧南的话语里,崔蘅听出了对方的真心。
而且,说句市侩的话,过去几个月的时间里,崔蘅肯那么尽心尽力的帮萧南的忙,未尝没有想与萧南交好的意思。
忍着本能的羞涩,崔蘅也用极低的声音说:“这、这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我——”
萧南摆摆手。换了种方式问道:“这么说吧,四妹妹想富贵安乐,还是想荣华一世?”
崔蘅愣了愣,下意识的抬头看向萧南。明亮的双眼中充满询问。
萧南知道崔蘅在担心什么,无非是害怕自己说大话、许空愿罢了。
淡淡一笑,萧南露出颇为自信的神情。道:“只要四妹妹想,我就能帮你实现,我不行,还有我阿娘。”
在权贵满街走的京城,一个郡主还真没有多少分量,但加上大公主,其影响力就非常大了。
崔蘅轻咬下唇。似乎还在思考,心里已经信了萧南的许诺。
萧南看她一副无法决断的样子,便笑着说:“这是一辈子的大事,四妹妹也不必急着做出选择,三月三上巳节前告诉我就可以。”
崔蘅缓缓点头。“嗯……多谢阿嫂!”
送走了崔蘅,玉簪将账册、对牌等物收好,回到萧南这儿复命:“郡主,账务清晰、库房也没有损耗,四娘一切都按照旧例办事,没有什么问题。”
萧南却没有理这个话茬,而是沉下脸,低声问:“那件事,查得怎么样了?”
玉簪一凛。挪了挪身子,凑到萧南的耳边,“果不出郡主所料,白氏能顺利返京,毫无阻碍的跪在崔家的大门前,确实有人帮忙。而且这人还是那边的人。”
萧南冷笑,“这也并不难猜,白氏一个身无长物的弱女子,能顺利回到京城就很不容易了。但能跑到我荣寿堂的门口跪求,就必须有人帮忙才行。”
亲仁坊是什么地方?高档社区呀,皇亲国戚高官显爵一大堆,除了坊内的武侯,京兆府的差役也是三不五时的跑来巡逻,安全指数绝对五颗星。
如果没有内应,白氏连崔曲都进不来。
“不止这些,给郎君送昼食的小厮,还抓到了两个刻意的人,红花已经命人审问过了,他们是奉命去寻郎君的,还说务必将郎君请回家云云。”
“这两个跟帮白氏的人是一伙的?”萧南问。
“回郡主,是一伙的,更准确的说,他们是受同一伙人指使的。”玉簪道。
萧南大概猜出了白氏的计划,先是在人前扮可怜,同时又跑去搬救兵,然后既能见到情郎,还能让情郎看清萧南的‘真面目’。
如果不是她在崔幼伯身边安插了个翰墨,一直拦着,使得白氏不能跟崔幼伯‘重续前缘’,事情就不是今天这个状况了。
以崔幼伯的心软和多情,再加上白氏的媚惑和鼓动,萧南极有可能面对史家夫人的遭遇——被夫君‘求着’许外室进门。
不过,此刻萧南更想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好了,不说这么多了,到底是谁给我下绊子?”
“回郡主,据那两人招认,说是荣康堂一个叫邢勇的小管事吩咐的,”玉簪顿了顿,补充道:“邢勇是合浦院的管事,他阿娘是南平郡主身边的邢妈妈。”
南平?
萧南愣了下,自南平嫁入崔家后,她们之间貌似没什么摩擦呀。
玉簪犹豫再三,还是说道:“另外,稻香院的钉子回禀,说、说前些日子六娘子曾派人去凉州办事。”白氏被弄出京后,目的地就是西北苦寒之地的凉州。
萧南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冷笑两声,“呵呵,这位六娘子还真是哪儿都少不得她呢。”
柳氏过去算计了她好几次,萧南觉得不过是小打小闹,为了给自己和孩子积德,便放了她。
没想到……柳氏不但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竟把白氏弄来恶心自己。
好呀,既然你们一个个都这么喜欢‘恶心’人,那我也让你们好好‘恶心’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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