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命令后,卡里兴奋的跑回去找托比亚松——这两个海商之子不止关系很好,而且在水xing上也互不服输——虽然实际情况是托比亚松输多赢少。
于是,两个头领纷纷脱下铁甲,丢掉头盔,各自持了一柄手斧,带了一群兄弟就下了水。
公爵大人的直属部下谨慎的划着船,小心的穿越水道,用长杆推开水面的船只残骸和浮尸,同时紧张的注视着两侧已经被烧焦的夹壁,一些人甚至用枪矛狠狠的戳刺夹壁,看看是不是有北欧战士藏在夹壁层里。
这样提心吊胆的旅程一直走到水道尽头。
到了这里,试探船队就遇到了卡努特设置的浮木、铁链和水下尖桩。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确实花了他们些时间。但在这段时间里,他们并没有遭遇任何袭击,甚至就连卡努特和他的弟兄们也只是安静的站在码头上看着,连叫骂和祈祷都没有。
如果不是两边长堤上文德人仍旧在不断的惨叫声中死去,整个战场就会安静得好像盛夏的午后。
之后,伴随着松了口气的感叹,波美拉尼亚公爵那些聪明的部下们终于找到了连接铁锁和水下尖桩的关键点,并用长柄斧将之破坏。
失去了固定和支持,铁锁哗然沉入水下,水下尖桩则在水中轻轻漂浮,之后被带队的波兰轻骑兵用长杆推开。
看到前面是畅通无阻的水面和毫无防备的敌人,波兰轻骑兵们齐齐发出一声欢呼,丢下长杆长斧,cao起木浆开始和农夫们一齐划船——只要他们冲上码头,就可以发信号让公爵带领大船杀进来——在十几具弩炮的攻击下,北欧海盗再怎么善战也只有溃散一途。
然而,没等划出去多远,临时上船的水手们突然感到有震动从脚下传来。
这样持续、频繁而且乱七八糟的震动一下一下,持续不休,让船上的人们顿时疑惑而且慌乱起来。
如果船上有个老水手,就会告诉波美拉尼亚人,这是有人在水下凿船。如果他们的船是没有甲板的,那么他们就可以看到被斧头劈开的破洞从而知道有人在水下凿船。
但不幸的是,波兰轻骑兵们自幼在大草原和马背上长大,对于水上事务虽然知道,却并不熟练,仅限于能把船开走的程度。而公爵领地里的农夫们就更是大多属于旱鸭子。
至于熟悉水上事务的文德人……
他们此刻不是因为愤怒和盲目而在长堤上被杀,就是因为怯懦和谨慎而留在大船上等待。
于是,一边疑惑着,波美拉尼亚人一边加快速度向着码头冲锋,却突然发现他们的船弦距离水面越来越近。
到了这种地步,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有问题了——波兰轻骑兵和农夫们惊恐的喊叫,在船上乱跑,不知所措的抓起船桨又放下,竟然没一个人想起来应该去甲板下看看的。
之后,六条小船一艘接着一艘咕嘟着泡泡沉没到水面之下,并将慌乱的波美拉尼亚人也带了下去。
而在离船很远的地方,几十颗湿漉漉的脑袋浮了出来,兴奋而且得意的朝岸上挥舞着斧头——船只沉没的时候,水流并不安全,再加上那些旱鸭子下水势必会胡乱挣扎一气,无论是卡里还是托比亚松都没必要在这种时候给自己找别扭。
又过了一会,喝饱了水的波美拉尼亚人开始浮水的时候,卡里和托比亚松才带着兄弟去把一个又一个的浮尸拖回来——尽管是敌人,但抓起来就是俘虏,关起来就是奴隶,不管是拿来和人换赎金还是留下干活都是财富,没必要浪费。
就在这个时候,波美拉尼亚人的大船动了。
轻骑兵的小船虽然被凿沉,但也证明了水道本身是安全的——这就意味着大船可以开进去。
而且,波美拉尼亚公爵的嫡系部队损失超过了一半,而他新招揽的文德人还在长堤上被人屠杀,如果他就这么坐视不理,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可如果他的突击能够成功,他不但有机会救回一定自己的部队,拯救新投靠的文德人,还可能得到一座防备严密的要塞,赢得巨大的财富和声望。
两相权衡之下,波美拉尼亚公爵决定豁出一切,赌一次——以往,当他做这种孤注一掷的决定时,他总是能成为最后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