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卡努特掀开兜帽,从战士的护卫中走到圈子里,大大咧咧的拍了拍腰间的宝剑:“我就在这,你想怎么着?”
老阿特达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怨毒的表情,咬牙切齿的看着卡努特:“卡努特,你!”
卡努特将膀子一抱,冷笑着看着老阿特达和他那两个满腔愤恨的儿子:“是啊。你想给你儿子报仇吗?我就在这。”
霎时间,场面变得异常尴尬——谁都知道,三年前那桩案子是卡努特和哈康一齐做下的,而马格努斯赔钱了事,尼尔斯则因为当初付不出一笔“能使老阿特达感到满意”的赎金而一直折腾到现在。
结果,现在,似乎是约好了的,哈康和卡努特先后回来,卡努特还在老阿特达控诉哈康的时候跳出来嘲讽——这乐子可就大了——马格努斯家可不象尼尔斯家那样人丁稀少,任人欺凌。
与此同时,站在场子中间的老阿特达也是满脸的阴晴不定。
要是照他的想法,自然最好能把卡努特和哈康一并宰了才能心满意足。但马格努斯不象尼尔斯那样势孤力单可以任他欺凌——这个老海盗虽然已经多年不曾出去走动,却仍旧是当地豪富,家财万贯,宾朋众多,在权势和名望上与自己不相上下。
更何况,三年前他就已经在神殿长老的调解下,接受了马格努斯赔偿的赎金,了了和卡努特之间的事情,现在如果再翻脸,那他的老脸也就丢尽了。
看到这种局面,神殿里的长老便咳嗽了一声:“卡努特。”
听到长老叫唤,卡努特便收起了那副无法无天的模样,按剑抚胸,低头对长老行礼:“您好,长老。”
看到卡努特恭敬的模样,任何人都会觉得他是个虔敬恭顺的好人。但维达长老才不会被这种表面现象所蒙蔽——这小子五年前只有十来个同龄人追随的时候就敢偷偷溜进神殿去偷神殿里的祭品,现在带着几百号战士耀武扬威的回来,会变得恭顺才怪。
而且,眼下他腰间挂着的那柄宝剑,不是旁的,正是他行窃的贼赃,几代人之前一位声名煊赫的法兰克大酋长敬献给战神奥丁的祭礼,据说上面还刻着古老的茹尼符文,可以使宝剑永远锋利如新。
如果不是这小子做得干净利索没被抓住,如果不是自己没有证据,如果不是时候马格努斯及时的献上了一笔颇为丰厚的祭礼,这混小子怕是早在五年前就被人吊在圣树上放血了,哪里轮得到现在在这里假装恭顺?
不过,想归想,维达还是不得不处理当下的局面:“那个,你怕是还不知道,你和老阿特达之间的事已经了结了。”
“了结了?”卡努特一挑眉,露出刚知道这事的表情:“啥时候的事?”
“你走后的第一个春季庭,我做调解,你父亲出了笔赎金,了结了这事。大家都知道。”
“哦。”卡努特露出恍然大悟和松了口气的表情点了点头:“原来这事了结了啊。早说啊,我还以为老东西想和我玩命呢。这我就是赢了传出去也不光彩啊。”
这话顿时在周围围观的人群中引起了哄笑。但当老阿特达愤怒的眼神在周围扫过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停止了哄笑——没有谁想莫名其妙的得罪阿特达家。
几乎所有人。
除了卡努特带来的战士们。
这些顶盔戴甲的年轻战士仍旧满不在乎的笑着,甚至还有的毫不客气的和老阿特达对视,一副挑衅的表情。而人群中也隐约传出“就是,哪怕宰上一打老家伙,也没什么光彩的”之类带着笑的议论。
肆无忌惮的挑衅几乎让老阿特达的血管要爆炸开来。但他却不得不强压着自己的怒火——仅仅是马格努斯和尼尔斯两家的帮手,就足以和自己抗衡,如果再带上卡努特带回来的这群精兵,自己是绝对讨不了好处的。
就在老阿特达深呼吸压制自己怒火的时候,卡努特却突然又发现了什么似的:“不对啊!既然我父亲已经将这事情了了,他又在这里说什么?这可是**,不许胡闹的。”
维达无奈的以手扶额。他有种预感,这次的春季庭绝对没办法安安稳稳的收场。
但即便如此,作为庭的主持者,他还是不得不耐着性子给卡努特解释:“老阿特达不是为你的事诉讼,而是为了哈康的事。”